龙四爷。
这三个字在北都城,乃至整个北境,都代表着一种超然的神秘。
沈天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对方也在打量着他。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激烈的碰撞,却仿佛有无形的刀光剑影在闪烁,将房间内的空气都切割得支离破碎。
站在沈天君身后的袁天罡,此刻如临大敌。他那如铁塔般的身躯肌肉紧绷,额角甚至渗出了一丝冷汗。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自称“龙某”的年轻人,身上明明没有丝毫真气波动,却给他一种面对洪荒巨兽的错觉。那不是力量,而是一种“势”,仿佛他就是这片天地,一念可令沧海倾覆,一怒可使风云变色。
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甚至比他见过的任何对手都更加危险!
“沈某这一桌酒菜,等的便是龙四爷。请。”沈天君率先打破沉寂,侧身让开通路,声音平淡,却自有一股执掌乾坤的不容置喙。
龙四爷笑了笑,那股令人窒息的“势”瞬间消散无踪。他从容不迫地走进房间,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他的目光在桌上那三副碗筷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侯爷算准了龙某会来?”他走到桌边,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饶有兴致地用指尖轻敲着桌面,发出咚咚的轻响,仿佛在叩问人心。
“这不是算,是买卖。”沈天君走到主位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我给了掌柜的一个无法拒绝的价码,四爷自然会来。若是不来,只能说明龙门客栈的买卖,做得还不够大,眼光,也还不够远。”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近乎挑衅。
龙四爷却不以为忤,反而抚掌一笑,在沈天君对面坐了下来,那份从容气度,仿佛他才是此地的主人。
“好一个‘买卖’。侯爷快人快语,龙某喜欢。”他提起酒坛,也为自己斟满一杯,澄澈的酒液映出他深邃如星海的眼眸。“那龙某就开门见山了,侯爷与客栈掌柜所言,可属实?”
沈天君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指节轻轻叩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战鼓,敲在人心的节点上。
“四爷的根基在东洲,却在北境开了这么一家龙门客栈,想来所图不小。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生意,值得四爷如此大费周章?”
他不答反问,将皮球又踢了回去。
龙四爷的笑容不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潇洒惬意。“侯爷,谈买卖,讲究的是开诚布公。你若想知道我的底牌,总得先让我看看你的筹码,不是吗?”
沈天君笑了,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龙四爷,犹如一头即将扑杀猎物的猛虎,“不瞒四爷,赫连拔擢昨日已经出城了,以四爷的耳目灵通想必已经知道。只是不知道四爷知不知晓赫连拔擢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龙四爷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点收敛。他那双原本含着几分笑意的眼睛,此刻变得锐利如鹰,死死锁住沈天君。
“说下去。”
“赫连拔擢,北蛮第一高手,据说已经是半步神藏,只差一脚就能迈入传说境界的人。这样一个人外出去了北都城外的天狼祭坛,四爷你说,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
沈天君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龙四爷的心上。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吐出了真正的惊雷。
“不知道侯爷可曾听过……五猖兵马。”
“嗡——!”
话音落下的瞬间,龙四爷面前酒杯中的酒液竟无风起浪,剧烈震颤起来!一股冰冷至极的杀意从他身上一闪而逝,房间的温度仿佛骤降冰点!
龙四爷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死死盯着沈天君,仿佛要将他看穿。“族中古籍曾有记载,这是一支不入轮回,不畏生死的阴军,所向披靡。”
沈天君点了点头,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
“不错,但开启大门召唤五猖兵马却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他手上已经掌握了钥匙。如果任由他们掌握五猖兵马,届时他手握一支不死不灭的恐怖战力,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沈天君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诱惑,他盯着龙四爷的眼睛,吐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一句话。
“比如……东海归墟?”
“咔嚓!”
龙四爷放在桌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曲,竟将身下的红木椅扶手捏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他猛地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眸子在短暂的失神后,重新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深邃,只是那深邃之下,是压抑的惊涛骇浪。
良久,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口气息化作一道白练,在空中久久不散。
“难怪侯爷如此有恃无恐。”他由衷地赞叹道,“确实,赫连拔擢与我也是老对手了。三年前,我初来北都城,心高气傲,与赫连拔擢一战,此战不分胜负。没想到,他现在真的半只脚迈入了那个境界。”
龙四爷很清楚,沈天君将这足以颠覆战局的秘密告诉自己,势在必得要将自己拉下水,自己还偏偏无法拒绝,因为事关东洲海岛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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