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是在撕心裂肺的咳嗽中恢复意识的。
每一次胸腔的震动都像有无数把烧红的钝刀在切割他的经络,喉咙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天旋地转。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草药苦涩涌入鼻腔,耳边是压抑的、刻意放轻的啜泣声。
“云清!云清你醒了!”一个带着浓重鼻音,却又极力保持镇定的少女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颤抖的惊喜。
模糊的视野渐渐聚焦。是纲手。她漂亮的金发有些凌乱,平日里总是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此刻红肿着,像两只桃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她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温热的湿毛巾擦拭云清额头的冷汗和干涸的血迹。
“水...”云清艰难地蠕动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纲手立刻端过旁边温着的药碗,小心地用小勺舀起里面淡褐色的液体,喂到他唇边。一股温和的、带着参须清香的暖流滑入喉咙,稍稍缓解了火燎般的干渴和胸腹间的剧痛。这是植锦长老用那截消耗掉的千年参须残余药力,混合了滋养气血的温和草药熬成的续命汤,药效虽远不及本体,却如同雪中送炭,勉强吊住了他几乎油尽灯枯的元气。
【系统提示:摄入‘参须续命汤’,经络撕裂状态轻微缓解,精神力枯竭状态持续。寿元损耗:10年(不可逆)。药灵查克拉凝聚法门:强制封闭中(剩余时间:71小时)。】
冰冷的文字在意识深处划过,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十年阳寿…云清闭上眼,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沉重,仿佛有什么最本质、最珍贵的东西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留下一个冰冷、不断吞噬生机的空洞。那不是单纯的虚弱,而是一种生命根基被斩断的、缓慢走向终点的预兆。
“扉间大人…”他喘息着,努力看向纲手,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爷爷…爷爷暂时稳定了!”纲手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后怕,“那十三根针…太神奇了!像一张无形的网,锁住了他体内那些可怕的力量!植锦长老和几位前辈正在全力处理外伤,避开那些针的位置,进展很慢,但生命体征没有再恶化!只是…只是他还没醒过来,而且植锦长老说,那针阵的力量在缓慢消退…”她说着,眼圈又红了,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云清的心沉了沉。逆命十三针强行锁住生机,代价是他的寿元,而针阵本身的力量也在对抗雷遁侵蚀和千年人参的残余暴动中持续消耗。三天,七十二小时,是极限。时间一到,针阵崩解,雷遁反噬与失控的生命力瞬间爆发,神仙难救!而他自己…药灵查克拉封闭,经络重创,寿元大损,别说再次施展逆命针,连维持自身都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病房那扇被加固了封印的门被“砰”地一声粗暴推开,粗暴地打断了病房内压抑的悲戚氛围。
志村团藏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后跟着两名气息精悍、戴着动物面具的根部忍者,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刃,瞬间锁定了病床上的云清。团藏那只完好的独眼,锐利如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怀疑和一种深藏的贪婪,在云清惨白如纸的脸和嘴角残留的血迹上扫过,最终落在他手腕上那枚刚刚由扉间亲手授予、象征着木叶医疗体系卓越贡献的勋章上。
“姜云清!”团藏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和浓浓的质问,“你究竟对二代目大人做了什么?用了什么邪术?!那株诡异的金色草药是什么东西?还有那套针法!我从未在木叶乃至整个忍界的医疗记录中见过!说!是不是祖之国遗留的禁忌之术?扉间大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病房内本就压抑的空气上。纲手下意识挡在云清床前,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虽然脸色也有些发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团藏顾问!云清他为了救爷爷,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他现在需要休息!”
“代价?”团藏冷哼一声,独眼眯起,目光如同毒蛇般滑过云清虚弱的身躯,“什么样的代价?我看他精神得很!纲手公主,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扉间大人重伤垂危,他却拿出闻所未闻的秘药和禁术!谁知道他是不是别有用心?那金色的东西,能量波动诡异强大,连我根部的情报库都查不到丝毫线索!万一…万一那是某种慢性毒药,或者控制人心的手段呢?!”他刻意加重了“控制人心”几个字,其心可诛。
“你胡说!”纲手气得浑身发抖,金色的查克拉几乎不受控制地从她小小的身体里溢散出来,显示出她内心的激荡。她从未如此痛恨过眼前这个阴鸷的男人。“云清他拼了命才把爷爷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植锦长老他们都亲眼所见!那针法…那针法在稳定爷爷的伤势!没有它,爷爷早就…”
“够了!”团藏厉声打断,一股强大的查克拉威压骤然释放,虽然不是针对纲手,却让整个病房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他死死盯着云清,一字一句道:“姜云清,回答我!那金色的草药是什么?那套针法是什么?扉间大人的真实状况如何?还有…”他向前逼近一步,独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损耗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的生命气息…如此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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