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孤魂野鬼,迈着沉重而麻木的脚步,漫无目的地,朝着远方的荒原,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她的道心,已经碎了。
她的信仰,已经塌了。
她的脑海中,只剩下无数混乱的,破碎的画面,在疯狂地交织,撕扯。
是她,手持惊鸿剑,冷漠地宣判楚墨的罪责。
是胡媚儿,用最甜美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是楚墨,那自始至终,都未曾看过她一眼的,彻底的漠然。
是凰曦月,那句轻描淡写的,“别脏了本帝帝君的眼”。
脏了……
是啊。
脏了。
她每走一步,这个词,就在她的神魂中,回响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天地之大,竟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夜,深了。
荒原之上,一座孤零零的,由几块巨石和破烂木头搭建而成的简陋酒馆,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酒馆里,灯火昏黄,人声嘈杂。
聚集在这里的,大多是一些刀口舔血的散修,或是被宗门驱逐的弃徒。
他们身上的气息,混杂,暴戾,充满了江湖草莽的味道。
换做以前,像柳如烟这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是绝不会踏足这种地方的。
可现在,她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她找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
麻木地,听着周围那些修士,借着酒劲,高谈阔论。
他们谈论的,自然是今天白天,那场足以震动整个修仙界的大事。
“听说了吗?昊天圣地的老祖宗,亲自出马,结果被妖帝一句话给怼回去了!脸都丢光了!”
“何止是丢光了!我可是亲眼看见了,那昊天圣地的圣女,当着她家老祖宗的面,给那个妖族新帝君,跪下磕头奉茶!啧啧,那场面!”
“那个楚墨,到底是什么来头?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谁知道呢,八成是妖族秘密培养的怪物吧!”
这些议论声,像一根根钢针,扎进柳如烟的耳朵里。
可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就在这时,她邻桌的对话,引起了她的一丝注意。
那一桌,坐着两个气息沧桑,满身酒气的中年散修。
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神情悲愤,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他抓着酒坛,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狠狠地将酒坛砸在桌子上,哭喊道。
“凭什么!凭什么啊!”
“我王腾,当年也是天澜宗千年不遇的剑道奇才!宗门待我如至宝,说我是未来的希望!”
“可就在我准备冲击元婴的那一天,他们……他们却以‘无上试炼’为名,将我骗入了一处绝地秘境!”
他一边哭,一边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那干瘪的,毫无灵力波动的丹田。
“你们看!他们布下大阵,吸干了我的灵根,抽走了我的气运!就为了给他们那个所谓的‘少主’铺路!”
“千年奇才?未来的希望?都是狗屁!我们……我们都只是被圈养的猪!养肥了,就要被宰掉的祭品!”
另一个散修,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极低。
“兄弟,看开点吧。这世道,本就如此。不止你们天澜宗,我可是听说了,就连青莲剑宗的‘镇魔塔’,昊天圣地那个所谓的‘问道梯’,好几个顶尖大宗,都有类似的传统……”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挑选门中最出色的天才,以各种名义,让他们‘消失’,似乎是在……供养某个沉睡的,极其恐怖的存在!”
“这,就是他们能万古长青的秘密……”
轰————!!!
这几句醉话,如同一道横贯天地的紫色神雷,狠狠地,劈进了柳如烟那早已混沌一片的脑海之中!
镇魔塔……
供养……
恐怖的存在……
一个让她遍体生寒,惊悚到极致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疯狂地,从她那颗已经死寂的心底,破土而出!
难道……
当年楚墨的事情,不是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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