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翻开受害者的照片,仔细端详着小玲儿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古怪的想法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却又如同乱麻一般纠缠在一起,让我仿佛置身于一座错综复杂的迷宫之中。
我询问了小玲儿,她斩钉截铁地认定经理就是她的妈妈。这些年,她一直是由奶奶抚养长大的,而妈妈几乎每个月都会去探望她。
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也就是说,经理这些年将小玲儿视如己出是确凿无疑的事实,她们的确是母女。
“至于是否是亲生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李楠在一旁补充道。
这一点也是我最为关注的,经理实在没有理由编造出一个自己被恶人欺凌后诞下女儿的丑闻,这对她没有丝毫益处。
倘若小玲儿并非她的亲生骨肉,她大可宣称自己心地善良,收养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根本无需如此自毁声誉。
而且以经理那特立独行的个性,收养小孩这种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小玲儿必定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不是母女,也定然是至亲之人,可她为何又要将小玲儿弃如敝履呢?其中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内情。
趁着夜色如墨,我将小玲儿托付给了李楠,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经理家的路途。
白天时,有同事在场,她碍于自己的颜面,难以坦然接受小玲儿。晚上我独自前去拜访她,她总不至于还将我拒之千里之外吧?我必须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也好知道日后该如何安顿小玲儿。
叮咚……门铃响了三声之后,经理才姗姗来迟地打开了门。
和白天如出一辙,她依然化着浓妆,没有丝毫卸妆的迹象,那表情僵硬得好似戴了一副面具。见到我,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说不清是喜是怒,只是淡淡地将我请进了屋。
我刚一进门,就嗅到了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香水味,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记得往昔经理也会喷洒香水,然而绝不会如此浓烈刺鼻,更不会化如此浓艳的妆容。
虽说年近四十,但她一直走的是职场小清新的路线,宛如清新高雅的香水,散发着独特的芬芳。然而,最近几天,她却仿佛变了一个人,妆容愈发浓烈,如同一朵盛开的艳丽花朵。
我踏入房门后,被她恭敬地请至沙发上落座。
经理倒也实在,开门见山地道:“小玲儿的事情多亏有你,我无以为报,日后还望你多多关照她!”
这是何意?
“我可以接受你的感激之情,也能体谅你不愿在公司公开与小玲儿的关系。但好端端的,为何要我代你照顾小玲儿?我毕竟不是她的生母,无法给予她母爱,还是由你来照顾她更为妥当。”
经理轻轻摇头,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那脖子上布满的瘢痕,犹如狰狞的恶魔,我曾在资料上见过,这种瘢痕名为尸斑,通常只出现在尸体之上。
经理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怎会长出尸斑呢?莫非……
“不错,其实我已死去多日,之所以还存于人世,是因有一口怨气未散,如今大仇得报。小玲儿也已被安全救出,我也该离去了!”她又将围巾重新围上,或许是担心惊吓到我。
我若害怕,恐怕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又怎能如此镇定自若地与一个死人交谈?
经理这个细微的动作,着实有些多此一举,但也正是这个小动作,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另一个“人”。
在她拢围巾的瞬间,我惊觉她的脖子以及侧脸轮廓,与那吃掉卡车司机的青面女尸如出一辙。
无怪乎她说大仇得报,想来他最大的仇人非那位卡车司机莫属了。怪不得月夜杀人魔会在非圆月之时杀人,她并非卡车司机的目标,而是纯属意外。
或许是在报仇之际,由于力量悬殊,反倒被卡车司机所杀,之后卡车司机竟然还对她的尸体做出那般禽兽不如之事,也难怪她会怨气缠身,幻化成青面女尸。
我对那位卡车司机没有半分同情,甚至想为经理鼓掌叫好,此事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我佯装无意地提及了小玲儿的身世。
经理斩钉截铁地说道,小玲儿是她的亲生骨肉,若不信,大可去查验 DNA。
我见她情绪如此激动,也不便再多问,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梨涡虽常见,或许只是巧合罢了。小玲儿的确是经理的女儿,与那位吴姓受害者毫无瓜葛。
待一切真相大白后,我起身欲走,肚子却在此时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晚上进食过少,我竟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好生尴尬。
经理的听力极佳,热情地挽留着,说家中尚有菜肴,不吃也是浪费,让我稍等片刻,她即刻去为我准备晚餐,权当是答谢我对小玲儿的救命之恩。
我真不知该如何回应,女尸做的饭菜岂能下咽?
经理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冰箱里的皆是新鲜食材,我虽已亡故,但身体依旧灵活自如,为你做顿饭还是不在话下的。这恐怕是我请你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吃完这顿饭,还望你能帮我照顾好小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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