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卫东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在空旷的宴会厅里掷地有声，李刚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却在粟卫东锐利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粟司令，这纯属一场误会，是我们没弄清楚情况，贸然行事了。”李刚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我这就带着人走，绝不再在这里叨扰。”
“误会？”粟卫东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赵天一身上。
“仗着父辈的职权，在公共场合对女性动手动脚，还敢威胁他人人身安全，这要是算误会，那京都的规矩岂不成了摆设？”
赵天一躲在李刚身后，头埋得更低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想在酒会上逞逞威风，竟然招惹到了连父亲都要敬畏三分的人物。
“是是是，您说得对，是我们不对，我们一定好好反省。”李刚连忙点头哈腰，一边拉着赵天一，一边对着王浩使眼色。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王浩早已吓得魂不守舍，听到李刚的话，如蒙大赦，连忙跟着两人往宴会厅外走。
路过萧不易身边时，赵天一偷偷抬了抬头，正好对上萧不易冰冷的目光，吓得他一个哆嗦，差点摔了个趔趄。
粟卫东看着三人狼狈离去的背影，冷哼道：“就这么走了？”
“给萧先生和厉总道歉！”
李刚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无形的枷锁钉在了原地。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只剩下僵硬的笑容。
赵天一躲在他身后，听到“道歉”两个字时，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原本就惨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眼神里满是抗拒与恐惧。
王浩站在一旁，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
他知道，今天这道歉是躲不过去了，可让赵少给别人道歉。
这要是传出去，赵副部长那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眼下粟司令的威压就在眼前，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是是是，道歉，我们道歉。”李刚连忙应下，一边用力拽了拽赵天一的胳膊，压低声音呵斥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萧先生和厉总道歉！”
赵天一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地面，双手攥得紧紧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别人给他道歉，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可一想到粟卫东的身份，想到父亲可能因此受到的牵连。
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与不甘，慢慢抬起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萧不易和厉清寒。
“对……对不起。”赵天一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不情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萧不易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李刚见状，连忙在赵天一耳边又催促了一遍：“声音大点，态度诚恳点！”
赵天一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再次开口时，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几分僵硬：“萧先生，厉总，对不起，我不该对厉总动手动脚，不该出言威胁你们，是我错了。”
厉清寒看着赵天一这副模样，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她见过太多仗势欺人的人，赵天一的道歉在她看来，不过是迫于压力的敷衍罢了。
李刚见赵天一道歉完毕，连忙又转向萧不易和厉清寒，弓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萧先生，厉总，实在对不住，都是我们管教不严，让赵少冲撞了二位，二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
王浩也连忙跟着附和：“是啊，萧先生，厉总，是我们不对，我们以后一定注意，还请二位原谅。”
萧不易看着眼前这三人卑微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他知道，这种道歉毫无意义，只要赵天一背后的势力还在，他早晚还会变回以前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但他也不想再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便对着粟卫东微微点了点头。
粟卫东见状，冷声道：“既然道歉了，就赶紧滚。记住，以后少在外面仗势欺人，再让我听到你们惹是生非，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我们记住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李刚如蒙大赦，连忙拉着赵天一，带着王浩快步朝着宴会厅外走去。
他们的脚步慌乱，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样，生怕走慢了一步，又会受到新的责罚。
看着三人狼狈离去的背影，宴会厅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
之前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是每个人看向萧不易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敬畏与好奇。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连卫生部副部长的儿子都能让他低头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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