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清,秋月明。
叶惊鸿清除法器上印记耗时越来越长,石桌上的空酒坛也随之越来越多。
陈在看在眼里,连忙取出几粒回气丹递与对方。
“叶大哥,歇歇吧,丹药虽微,或能解乏。”
这类炼气期丹药对于筑基修士用处不大,但叶惊鸿却不好拂了陈在的好意。
咧嘴一笑,接过丹药随手丢进口中,喉结滚动咽下,带着几分江湖豪气。
终于,他拿起最后一件法器——那柄得自钱玉雨、通体流转着水蓝色光晕的飞剑。
“破!”
一声低喝之后,叶惊鸿长长吁出一口气,所有法器的神识印记,已然尽数祛除。
他掂了掂手中这柄线条流畅、寒意逼人的飞剑,眼中露出欣赏之色,随手挽了个剑花,剑光如水银泻地,迅疾无声。
“兄弟,此剑名‘流波’,轻灵锋锐,留着防身倒是不错!”
陈在正愁没有适合兵刃,既然以叶惊鸿的筑基眼光都觉得此剑不凡,那定有玄妙。
“正有此意!”
一番商议,二人最终决定,玄铁圆盾、风行灵靴、幽光匕首,以及那件色彩斑斓的法袍,加上流波飞剑,五件中品法器留下。
其余十件,刀剑枪戟等兵刃类下品法器,则全用于布阵。
有花有酒春常在,无烛无灯夜自明。
次日,朝阳初升。
薄雾尚未散尽,叶惊鸿已然精神抖擞,拉着陈在开始在宅院周边仔细踏勘。
时而立于宅院四角闭目感应地气流转,时而跃上屋脊远眺山势走向,时而又踏入院外特定方位,屈指测算。
半柱香后,两人悬停于宅院正上方虚空,叶惊鸿衣袂随风,神情自若,胸中沟壑已成竹在。
“兄弟,劳烦清场。方圆数里内,莫要留人。
我这‘十方无狗’阵初起之时,剑气勃发,恐伤及无辜。”
陈在闻言,立刻传令赵忠良安排。
不多时,宅院内外的仆役、村卫乃至周芸母子,都被妥善安置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整个区域瞬间变得空旷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叶惊鸿见状,周身气息骤然一变!
闲散慵懒瞬间褪尽,一股仿佛能刺破苍穹的剑意轰然爆发!
空气好似凝固,无形的压力让近在咫尺的陈在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连退数步,心中骇然。
“这便是筑基剑修的威压?!”
十件形态各异的法器静静悬浮在他身前。
叶惊鸿指尖凝聚着银芒,依次在每一件法器上迅捷无比地点过。
“坎位,渊沉!”
“离位,焚炎!”
“震位,惊雷!”
“巽位,穿云!”
...
口中清叱方位,动作行云流水。
每点一下,便有一件法器化作流光,带着一缕精纯的剑气,射向他预先测算好的地面节点。
旋即,无声无息地没入土中,只在地表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灵气旋涡。
最后,他双手虚握,那柄造型独特的铁棍长剑嗡鸣着出现在手中。
叶惊鸿眼神一凝,张口喷出一口精血,尽数洒在那剑身之上。
“镇!”
长剑发出一声清越龙吟,剑身血光一闪而没,剑尖射出一道暗金色流光,稳稳落在内院中央。
“阵起!”
异象陡生!
一声低沉的巨响自地底深处传来,整个百草村的地面都微微震颤。
以陈家宅院为中心,方圆数里之内,无数道细如牛毛的银色剑气破土而出!
纵横交错,瞬息间在虚空中编织成一张巨大无比的立体剑网。
紧接着,一道碗口粗细的璀璨光柱,自内院位置拔地而起,如同定海神针般贯穿了整个剑网,将其牢牢连接稳固。
“完事,收工!”
叶惊鸿脸上那抹专注的厉色消散,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仿佛刚才移山倒海般的威能只是举手之劳。
他指着内院那道光柱,对陈在笑道:“喏,那就是阵眼,只需在其中留下自身气息,日后便可自由出入此阵…”
言罢,叶惊鸿又在陈在脑海中传授了一段玄妙的法诀。
“此乃操控阵法之用,万万不可轻传!”
陈在自是明白叶惊鸿的言外之意,压下心中的震撼,由衷赞道:“叶大哥此等手段,当真是神乎其技!陈家上下,铭感五内!”
“嗐,自家兄弟,说这些作甚?
马马虎虎,凑合能用罢了!”
叶惊鸿摆摆手,浑不在意地跳下虚空,径直躺倒在院中的藤椅上,翘起二郎腿,故意拖长了调子。
“大功告成,可否小酌几杯,以作庆祝?”
正在对着阵眼施法,放众人入内的陈在闻言,朗声道:“管够!”
...
酒喝不尽,嗑唠不完,可世间筵席终有散。
或许,正是这离别,才让每一次相逢都显得弥足珍贵。
陈家院外,陈在手中紧紧握着叶惊鸿硬塞给自己的剑诀,挥手与之告别。
望着那道御剑而起、洒脱不羁、消失在天际的青色背影,陈在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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