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如同亿万根钢针,瞬间刺入洛九川的识海,疯狂搅动!紧随而至的,是灵魂被抽空般的极致虚弱与冰冷。
他眼前彻底陷入黑暗,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迅速黯淡,最后的感觉是身体重重砸在冰冷地面上的震动,以及怀中某物滚落的轻微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洛九川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痛苦中沉浮。他感觉自己像是一艘破裂的小舟,正在沉入冰冷的海底。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清晰笼罩而来。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凉温和的气息,如同最纤细的银丝,悄然探入他破碎的识海,轻轻缠绕住那即将熄灭的意识之火。
这丝气息带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药香,仿佛初春新生的嫩芽,蕴含着顽强的生机。
“……”一个模糊而焦急的意念,似乎透过那丝气息传递而来,但他无法听清。
求生的本能被激发,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循着那丝清凉的气息,艰难地维持着意识不灭。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干裂的嘴唇触碰到了某种冰凉甘甜的液体,缓缓流入喉中。那液体所过之处,如同久旱逢甘霖,略微滋润了灼痛撕裂的经脉和识海,带来了些许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生机。
他贪婪地、本能地吞咽着。
随后,一股更加精纯温和的药力开始缓缓注入他体内,小心地梳理着他混乱的气血,修复着受损的脏腑和经脉。这药力手法极其高明,并非强行灌输,而是如春雨润物,引导他自身残存的生命力缓缓复苏。
在这个过程中,那丝清凉的气息始终连接着他的识海,如同最坚韧的救命绳索,将他从死亡的边缘一点点拉回。
时间失去了意义。
当洛九川再次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时,映入眼帘的是自家竹屋那熟悉的、有着破洞的屋顶。窗外天色朦胧,似是黎明将至。
他试图移动一下身体,顿时感到浑身如同被碾碎般剧痛,尤其是头部,仿佛要裂开一般,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别动!”一个清脆而带着疲惫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洛九川艰难地偏过头,只见苏半夏正坐在床边的小凳上,脸色苍白,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后怕。她的双手正虚按在他的胸口上方,指尖萦绕着极其淡薄的、几乎看不见的翠绿色光华,正缓缓渗入他体内。
显然,刚才那救命的药力,源自于她。
“苏…姑娘……”洛九川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锣。
“你先别说话,凝神静气,引导药力。”苏半夏语气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但指尖的光芒却稳定而持续。
洛九川依言闭目,内视自身。情况比想象中更糟:经脉多处撕裂,脏腑隐隐出血,识海更是布满细微裂痕,精神力几乎枯竭。若非苏半夏及时救治,他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他心中涌起巨大的感激与后怕。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苏半夏指尖的光芒渐渐消散,她长长吁出一口气,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显然消耗极大。
她擦了擦汗,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两枚碧绿色的、散发着浓郁生机的丹药,自己服下一颗,又将另一颗递给洛九川:“这是‘蕴神生脉丹’,能温养神识,修复经脉。快服下。”
洛九川没有犹豫,接过服下。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温和强大的药力,迅速扩散开来,与苏半夏之前注入的药力相辅相成,加速修复着他的伤势。他这才有力气再次开口:“苏姑娘……多谢救命之恩……你怎会在此?”
苏半夏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我近日总觉心神不宁,担心……担心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夜里便时常在你药圃附近暗中巡视。昨夜恰好听到你屋内有异响,赶来查看,便见你倒地昏迷,气息微弱,身边还……”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被洛九川下意识紧紧抓在手中的青铜时炉,“还有这个散发着异常波动的小炉。你……你到底做了什么?竟遭如此严重的反噬?这几乎像是……像是神魂本源受创!”
洛九川心中一凛,握紧时炉,沉默片刻,苦笑道:“修炼一门秘术,不慎出了岔子。”他无法解释时间法则,只能含糊其辞。
苏半夏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只是轻声道:“下次万不可如此冒险。你可知,若非我苏家祖传的‘回春灵息’秘术对温养神魂略有奇效,加之你自身求生意志极强,恐怕……”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洛九川心中感动,郑重道:“此恩,洛川永世不忘。”
苏半夏摇摇头:“你救我与爷爷在先,此番不过报恩罢了。”她看了看窗外天色,起身道:“天快亮了,我需得离开,以免被人察觉。你伤势极重,需静养至少半月,不可再动用神识,不可与人动手。这瓶蕴神生脉丹你留着,每日服用一颗。我会尽量每晚过来为你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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