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银钩赌坊,静得可怕。
往日的喧嚣荡然无存,只有十几个黑衣劲装的汉子分立两侧,眼神凌厉如刀。大堂中央摆着一张紫檀木赌桌,桌上放着一个鎏金骰盅。
陆小凤与陈昂踏入赌坊时,感受到的不仅是肃杀之气,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好强的精神威压。”陆小凤低声说,“西方魔教果然名不虚传。”
陈昂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二楼珠帘后:“正主还没现身。”
话音未落,珠帘轻响,一个身着雪白长裙的女子翩然而出。她面上罩着轻纱,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魔性魅力。
“陆公子果然守信。”女子声音柔媚入骨,“这位想必就是陈昂陈公子了?”
陆小凤摸着胡子:“姑娘就是玉罗刹?”
女子轻笑:“玉罗刹是我教教主尊号,小女子方玉香,暂代教主之职。”她款款下楼,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尖上,“今日请二位来,是想做个了断。”
陈昂忽然开口:“真正的玉罗刹在哪?”
方玉香眼神微变,随即笑道:“陈公子何出此言?”
“你的精神秘法火候不够。”陈昂淡淡道,“真正的玉罗刹,不会靠药物增强功力。”
方玉香笑容僵住,眼中闪过一丝骇然。这时后堂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好眼力。”
一个佝偻老妪拄着蛇头拐杖缓缓走出。她看起来老态龙钟,但每一步踏出,整个赌坊的气氛就凝重一分。
“姥姥!”方玉香急忙躬身。
老妪不理她,浑浊的双眼盯着陈昂:“年轻人,能看破老身布下的迷神大法,你不是普通人。”
陈昂平静相对:“西方魔教不在西域纳福,来中原何事?”
老妪冷笑:“中原武林日渐式微,正是我圣教东进的大好时机。”她拐杖顿地,“今日既然来了,就按赌坊的规矩办事。”
陆小凤接口:“什么规矩?”
“赌一局。”老妪道,“你们赢,罗刹牌归你们,圣教即刻退出中原。你们输...”她眼中闪过厉色,“就留下性命!”
陈昂上前一步:“怎么赌?”
老妪从袖中取出三枚骨制骰子:“简单,猜点数。老身做庄,你们猜。”
陆小凤皱眉:“若是平局?”
“那就一直赌下去,直到分出胜负!”
骰盅摇动,老妪干枯的手腕看似无力,骰盅却幻化出无数虚影,带起阵阵阴风。陆小凤凝神细听,脸色渐渐凝重——他竟然听不出半点骰子转动的声音!
“嘭!”骰盅落定。
老妪微笑:“请猜。”
陆小凤沉吟道:“三枚骰子,点数分别是三、三、四,合计十点。”
老妪看向陈昂:“陈公子呢?”
陈昂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骰子是什么骨头制的?”
老妪眼中精光一闪:“人骨。叛徒的骨头,最适合做赌具。”
陈昂点头:“那我猜...没有点数。”
众人皆愕然。方玉香冷笑:“骰子怎么会没有点数?”
陈昂不答,只是看着老妪。老妪脸色渐沉,缓缓掀开骰盅——盅内三枚骰子竟已化作一堆白色粉末!
“这...”陆小凤骇然。他根本没感觉到内力波动!
老妪死死盯着陈昂:“好手段!但赌局还没完。”她又取出三枚骰子,“这次老身亲自摇盅!”
骰盅再起,这次老妪双手结印,骰盅周围泛起淡淡黑气。隐约间仿佛有万千冤魂哀嚎,整个赌坊温度骤降。
陆小凤只觉头晕目眩,急忙运功抵抗。这竟是直接攻击精神的手法!
骰盅再落,老妪额头见汗:“请!”
陈昂淡然道:“十八点。”
老妪狂笑:“三枚骰子最大才十八点,你确定?”
“确定。”
骰盅掀开,三枚骰子赫然都是六点朝上!但诡异的是,每个骰子都从中间裂开,仿佛被无形剑气一分为二!
老妪猛地站起:“你...你竟然能破我的幽冥大法!”
陈昂却看向后堂:“真正的玉罗刹,还要躲到何时?”
后堂静默片刻,突然传出一阵长笑。笑声初时轻微,渐渐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震得整个赌坊簌簌作响。除了陈昂,所有人都被迫运功抵抗这恐怖音功。
一个戴着青铜罗刹面具的黑衣人缓步走出。他身形不高,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天地节拍上,让人心悸。
“参见教主!”老妪和方玉香急忙跪拜。
黑衣人挥手让二人退下,目光透过面具看向陈昂:“能逼本座现身,你有资格知道真相。”
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美如妖邪的面容。最令人震惊的是,他的眼睛一蓝一金,仿佛能看透人心。
“玉罗刹?”陆小凤惊呼。
玉罗刹却看向陈昂:“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陈昂目光微凝:“你也不是。”
玉罗刹大笑:“有趣!看来我们都是。”他忽然收敛笑容,“既然如此,不如合作?这个世界很大,容得下两个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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