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昔日东都,今已沦为叛军巢穴。
李泌扮作游方道士,手持鸟翔弓化作的竹杖,混入城中。街道上巡逻的叛军比范阳更多,气氛更为肃杀。市井间流传着关于新军师刘骆谷的种种传闻——有说他能呼风唤雨,有说他可通鬼神。
按照陈昂指示,李泌来到城南一处名为“鬼谷祠”的破旧道观。据说这是刘骆谷时常独自前往的地方。
夜色渐深,李泌潜入院中。祠内烛火摇曳,隐约有人声传来。
他悄声近前,透过窗隙望去,只见一个黑袍男子正对着一面青铜古镜喃喃自语。那镜子与陈昂给的照影镜颇为相似,却更显古朴诡异。
“三百载轮回,终得此身。”男子声音沙哑,“司马仲达啊司马仲达,你当年窥得天机,可知今日之局?”
李泌心中巨震:司马仲达正是司马懿的字!此人莫非真是……
就在这时,怀中的照影镜突然发烫!李泌急忙取出,镜面竟自行泛起青光。
几乎同时,祠内的刘骆谷猛地转头:“谁?!”
李泌急退,却已不及。刘骆谷如鬼魅般掠出,五指成爪直取面门!
危急关头,鸟翔弓自动现形,化作一道青光护主。刘骆谷的手爪与青光相碰,发出一声闷响,各自退开。
“鸟翔弓?”刘骆谷眼中闪过惊异,“李靖的后人?”
李泌稳住心神:“阁下莫非真是司马懿?”
刘骆谷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忽然抬手,祠堂四周升起道道黑气,形成困阵。
李泌只觉内力滞涩,心知已入险境。但他临危不乱,鸟翔弓轻振,竟与照影镜产生共鸣!
镜面青光暴涨,映出刘骆谷的身影,但那身影渐渐变化,最终呈现出一个穿着魏晋衣冠的文士形象——正是史书所载的司马懿容貌!
刘骆谷脸色大变:“照影镜竟在你手!”
他猛然扑来,速度之快超乎想象。李泌挽弓欲射,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自天外飞来,直取刘骆谷后心!
公孙凝的声音响起:“李先生快走!”
陈昂的身影随之出现,袖袍一拂,困阵应声而破。
刘骆谷被迫回身应对,与陈昂对了一掌,各自退开三步,脸上都露出凝重之色。
“果然是你。”陈昂淡淡道,“司马仲达。”
刘骆谷——或者说司马懿——冷笑:“没想到吧?当年武侯未能彻底消灭我的一缕残魂,让我得以轮回转世。”
陈昂摇头:“非是武侯不能,而是不愿。他留你一线生机,是望你能悔改。”
司马懿狂笑:“悔改?天下棋局,成王败寇!当年他诸葛亮阻我司马氏夺取天下,今日我便要在这乱世中完成夙愿!”
他忽然掏出一面令牌——竟是安禄山的调兵虎符!
“你们可知,安禄山不过是我掌中棋子?”司马懿狞笑,“待我集齐八神兵,重布八阵图,天下尽入我彀中!”
陈昂叹息:“执迷不悟。”他伸手虚按,照影镜飞入手中,镜光直射司马懿。
司马懿急忙以袖遮面,却仍被镜光照到部分手臂。令人震惊的是,他的手臂在镜光下竟呈现半透明状,隐约可见其中流转的黑气。
“魂体未固?”陈昂蹙眉,“原来你并非完全转世,而是借尸还魂。”
司马懿脸色一变,猛地跺脚,地面突然裂开,黑气涌出,将他吞没。
“陈昂!待我魂体稳固,必来取你性命!”声音渐远,人已遁走。
公孙凝欲追,陈昂拦住:“穷寇莫追。洛阳是他的地盘,必有后手。”
李泌上前,神色凝重:“若司马懿真能操纵安禄山,天下危矣。”
陈昂颔首:“更麻烦的是,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蛇蟠枪的下落。”
“蛇蟠枪?”公孙凝问,“八神兵之一?”
“主。”陈昂道,“最是诡异难防。若落入司马懿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他望向北方:“根据照影镜所示,蛇蟠枪应该在……”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叛军正在集结!
“不好!”李泌变色,“定是司马懿调动兵马要来围捕我们!”
陈昂却从容不迫:“无妨。正好借此机会,试试鸟翔弓的威力。”
他将照影镜交给李泌:“你与公孙姑娘先走,我断后。”
公孙凝急道:“先生不可独身犯险!”
陈昂微笑:“放心,司马懿现在魂体未固,奈何不了我。”
他取出鸟翔弓,挽弓向天,一箭射出。那箭在空中化作无数光点,如星雨洒落,竟形成一道迷阵,暂时困住了追兵。
“快走!”陈昂喝道,“去太原与郭子仪会合!蛇蟠枪应该在……”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箭雨打断。三人只得各自突围。
——
次日清晨,三人终于在太原城外会合。
李泌神色凝重:“先生,昨夜您说蛇蟠枪在……”
陈昂望向东北方向:“在安禄山的老营——范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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