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进杨府巷子,远远就见府门口的灯笼亮着。
刚下车,杨府的管家就迎上来,手里捧着个描金锦盒:“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昭仪娘娘特意让送东西来,还说让您务必收下。”
乐善心里一暖,接过锦盒往正厅走,隐约听见杨母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又在外头耽搁一日,账目核完了吗?这般不知轻重,何时能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丫鬟上前接过她的披风,轻声道:“夫人,老夫人和二位姑奶奶都在正厅等着呢,说您回府了就过去请安。”
刚到厅门口,就听见杨珠娘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母亲您瞧,这都快掌灯了才回府,定是在外头玩得忘了时辰,哪还记得家里有长辈等着。”
乐善掀帘进去,只见杨母坐在主位上,脸色沉得厉害。
杨珠娘穿着艳红褙子,手里捏着串蜜蜡珠,正满脸不屑地看着她;杨婉娘则坐在一旁,手里端着杯茶,神色温和却不言语。
“儿媳给母亲、父亲请安。” 乐善俯身行礼,语气平淡。
杨母没让她起身,反而冷笑道:“你倒还知道回来?阿羡把海贸交你管,你倒好,只顾着在外头赴宴!那可是阿羡自己闯出来的家业,不是杨家从前的旧底子,你赔得起吗?”
杨珠娘立刻接话:“是啊弟妹!昨日我去账房,老账房说南洋的香料单子还没核呢!若不是阿羡撑着,咱们杨家哪有今日?你可别拿着阿羡的血汗钱不当回事!”
乐善缓缓起身,目光落在杨珠娘身上:“二姐这话错了。
海贸账目我每日都与老账房核对,昨日未核的单子,是因货船刚到港,管事还在清点损耗,需等实数才能入账,我若贸然核账,算错了数,才是对阿羡的不负责。”
“你倒会强词夺理!” 杨母被撺掇得更气,“你一个妇道人家,从前哪碰过这些?明日起让你二姑姐去账房帮衬,省得你总在外头晃!”
“母亲,” 杨婉娘终于开口,笑着打圆场,“弟妹刚回府,许是累了。阿羡出海前把账目交托给她,这半年也没出过差错,添人的事不如明日再议?”
杨父则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捧着本闲书,这时才抬了抬眼,语气敷衍:“家里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别吵得人不得清净。
阿羡的海贸若真忙,便再添个账房,犯不着自家人生嫌隙。” 说罢又低头看书,仿佛厅里的争执与他无关。
乐善心里冷笑,杨家靠杨昭仪回宫才翻身,靠杨羡的海贸养着,如今倒反过来拿捏她。
她走到杨母面前,不卑不亢:“母亲若不放心,明日我便将近半年的账目都呈来,每一笔收支都有管事的签字与码头的凭证,您可逐笔核对。
二姐要去账房也使得,只是海贸需算船运损耗、关税与海外汇率,二姐若没学过,不如先跟着老账房熟悉几日,免得误了阿羡的船期。”
杨珠娘顿时急了:“我怎么就没学过?从前母亲管家事时,我也帮着整理过单据!”
乐善从袖袋里取出香料清单递过去:“那正好,这是昨日到港的香料单,二姐算算总成本与预估利润,也让母亲放心。”
杨珠娘接过单子,看着上面的数字与陌生的香料名称,脸色瞬间发白,她从前不过是把单据按日期排好,哪真算过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杨婉娘瞧着尴尬,轻咳一声,出来打圆场:“行了,珠娘许是累了。弟妹,你也早些歇着吧。”
乐善俯身行礼,转身就走,刚到门口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杨羡手里拎着个食盒,里面是刚从巷口买的热乎糖糕,见她出来,连忙问:“没受委屈吧?”
乐善推开他的手,语气冷淡:“杨家的人倒会说风凉话,怎么不自己去管海贸?反正我怎么做都是错,不如明日就让二姐接手,省得碍了他们的眼。” 说罢径直往自己的院落走。
杨羡赶紧跟上,一路赔着笑:“我的好娘子,别气别气。母亲和二姐就是随口说说,哪真让你放权?那糖糕是你爱吃的桂花味,我特意让掌柜多放了蜜,快尝尝?”
乐善没理他,刚走进回廊,就听见老账房慌张的嗓音:“夫人,郎君,不好了!去东洋的货船遇了风浪,船偏了方向,人货都没了消息!”
杨羡脚步猛地顿住,声音紧绷:“消息属实?” 老账房点头:“码头管事刚送信来,只知道船被风浪打偏,其余的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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