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米丝甩了甩鬃毛,那双泛着冷光的竖瞳却始终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动作。僵持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手掌终于缓缓探向天马颈间。
当指尖触到柔软的黑鬃时,玄霄几乎屏住了呼吸。阿提米丝的耳尖动了动,喉间发出低沉的哼鸣,却并未躲闪。
他试探着顺着毛发纹理摩挲,粗糙的触感下是肌肉紧绷的温热,直到掌心贴上那处熟悉的月牙形印记——那是当年他们初次相遇时,他亲手绘制的印记。
“果然是你......”玄霄的声音沙哑得发颤,记忆里温顺蹭着他掌心的小马与眼前威严的天马渐渐重叠。
阿提米丝突然打了个响鼻,甩头将他的手蹭开,却没有退开半步,反而用冰凉的鼻尖轻轻顶了顶他腰间的水囊,像是在讨要什么。
“想喝?”
玄霄眼底泛起笑意,利落地解下水囊。瓶盖开启时发出“咔嗒”轻响,阿提米丝立刻将头凑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在他手背。
记忆里那匹总爱用鼻尖拱他手心的小马,此刻脖颈几乎与他肩头都要高上一点。紫翼偶尔舒展,掀起的气流都带着月桂叶的冷香。
水囊倾斜的瞬间,阿提米丝迫不及待地吞咽着清水,喉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玄霄下意识想要像从前那样抚摸它的脖颈,却因仰头的动作失了平衡,水囊突然倾斜。
一股清水顺着天马抖动的鼻孔灌入,阿提米斯猛地仰头喷鼻,鼻涕混着水珠溅了玄霄满脸。
“咳咳!对、对不起!”
玄霄抹了把脸,却见阿提米丝正用一只前蹄不耐烦地刨着地面,蓝瞳里水光粼粼,像是在无声控诉。
他忍不住笑出声,伸手轻轻刮了刮天马湿润的鼻尖:
“脾气倒是和以前一样差。”
玄霄的手掌还停留在阿提米丝泛着金属光泽的鬃毛上,忽然猛地拍了下额头,恍然惊觉时间紧迫。
他望着远处的门扉道
“阿提米丝,我还有要紧事必须马上处理,但....”
他声音急促,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目光扫过对面那扇门扉,玄霄突然想起什么,眼底燃起希望:
“哦对了!你会飞,能不能先把我送到对面去?”
他伸出手臂指向门,袖口滑落露出几道未愈的痕迹,正是方才躲避攻击时留下的。
阿提米丝蓝紫色的竖瞳闪过狡黠的流光,马蹄不耐烦地刨着地面,扬起细碎的尘土。它绕着玄霄转了两圈,尾鬃扫过他的小腿,随后发出一声清亮的嘶鸣。
在响彻整个房间的叫声中,这匹紫翼天马缓缓压低身子,翅膀收拢成台阶状,脖颈上的黑色长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是在催促他快些行动。
玄霄余光瞥向震颤的门,掌心沁出薄汗。他小心翼翼地将脚探向阿提米丝展开的翅膀,借力一蹬,膝盖重重磕在马背上,狼狈却利落地翻身上马。
阿提米丝不满地打了个响鼻,肌肉在他身下紧绷如弦,直到玄霄攥稳鬃毛调整好坐姿,才缓缓挺直前肢。
随着一声清越的嘶鸣,紫翼轰然展开,掀起的气浪将地上碎石卷成漩涡。
阿提米丝踏着细碎月光向前疾驰,四蹄离地的瞬间,双翼已划出优雅的弧线。狭小的空间里,它紫蓝色光晕在羽翼边缘流转,转眼便裹挟着玄霄朝着那扇门飞去。
阿提米丝的双翅几乎擦过门楣,玄霄瞅准时机,一个翻身从马背跃下。落地瞬间,他顺势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翻滚半圈,借着惯性迅速起身。
手掌重重拍在冰凉的石门上。粗糙的石壁传来刺骨寒意,指尖触及的沟壑里还凝结着干涸的水渍,无论他如何发力,门扉都纹丝不动。
“果然...”
玄霄喘息着抹了把额角的汗,指尖抚过那些古老的凿痕。
记忆中某个潮湿的夜晚突然闪回——同样的门,同样推不开的僵局。他深吸一口气,喉间溢出晦涩的音节,颂文如涟漪般在空气中扩散。
随着颂文余韵消散,古老的石门发出沉重的轰鸣,表面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又愈合,剥落的青苔簌簌掉落,显露出昔日庄严的模样。尘封不知多久的门扉缓缓洞开,露出里面幽邃的通道。
玄霄转身望向盘旋在空中的阿提米斯,紫翼天马投下的巨大阴影笼罩着整片区域。他无奈地摇摇头:
抱歉了,你这个体型应该是进不来的。
阿提米斯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蓝瞳深邃如渊,让人猜不透情绪。
玄霄不再多言,毅然转身踏入石门。身后传来天马的喷鼻声,带着几分不满与不舍,却终究没有阻拦。
随着他的脚步深入,石门重新恢复现在关闭的样子,将阿提米斯隔绝在外,只留下空荡荡的回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玄霄顺着光洁如镜的石砖地面前行,靴底叩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转过三道回廊,豁然开朗的穹顶下,一座近乎完好的宫殿在幽蓝荧光中展露真容。断壁残垣间垂落的水晶灯微微摇晃,将细碎光斑洒在古老的壁画上。
台阶尽头,枯瘦的身影披着褪色的星纹长袍,手中古朴的典籍泛着微光。老人佝偻着背,苍老的声音与玄霄记忆里的颂文如出一辙,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格斯老师!”
玄霄的呼喊在穹顶激起回音。老人诵读的声音戛然而止,布满皱纹的手缓缓合上典籍。
当他转过布满岁月沟壑的脸庞时,玄霄恍惚间又看见了那个曾手把手教他辨认星图的慈祥面容,只是如今那双浑浊的眼中,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深邃。
阿格斯转身看向玄霄,显然已经认出了这名他很久之前教过的弟子。他疑惑问道:
“克律玄锋修斯,你怎么回来了?”
玄霄的目光扫过穹顶剥落的星图壁画,指尖无意识蹭着腰间磨损的鎏金长矛。他干咳两声,靴尖在石砖上碾出细碎声响:
欧若尼斯又降下神谕了,我想着...想请老师帮我解读。
话音未落,阿格斯握着典籍的指节骤然泛白,苍老的喉间溢出一声似叹似咳的气音。
你忘了?
老人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
玄霄挠了挠额角翘起的发丝,发尾还沾着方才与天马缠斗时的尘土:
太久了...好多仪式细节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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