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踏着晨光走向公务营帐,指尖下意识摩挲着腰间——昨夜萌生的建队念头仍在心头滚烫。
他绕着营帐仔细查看,地面无凌乱脚印,帐帘边缘也无撬动痕迹,确认无任何异象后,才掀帘而入。
帐内弥漫着墨香与皮革的沉味,桌上堆叠着厚厚的书册与卷籍,却按城邦、军情、神谕的类别整齐码放,连卷起的羊皮卷都用铜扣固定得一丝不苟,透着刻律德菈独有的严谨。
他本想上前帮忙整理,指尖刚触到一本烫金封皮的册子,目光扫过书页上的字迹时,忽然愣在原地。
玄霄盯着书页上的字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满心都是挥之不去的疑惑。
他抬眼飞快扫过帐内,确认无人靠近,才敢继续往下翻,心神全然沉浸其中。
忽然,大地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伴着隐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来了。
他心头一紧,立刻合上书册,按原样归位,又迅速抚平桌角凌乱的卷籍,动作快得不留痕迹。
刚收拾好,帐帘便被缓缓掀开,刻律德菈走了进来,冰蓝眼眸淡淡落在他身上,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怎么在这里?”
玄霄下意识将手按在胸前,微微颔首,语气沉稳得看不出丝毫异样:
“作为您的侍卫官,巡查公务营帐、防范隐患,本就是我的职责。”
他垂眸避开刻律德菈探究的目光,指尖却悄悄蜷起——方才书页上的内容还在心头盘旋,生怕自己的神色泄露了破绽。
帐内墨香依旧,可空气里仿佛多了几分无声的张力,只等着君主下一句追问。
刻律德菈却神色淡然,冰蓝眼眸里没什么波澜,语气像是在下达一道寻常指令:
“昨天晚上抱着睡挺舒服,以后特赦你,每晚都能抱着我睡。”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桌角的卷籍,补充道:
“这是君主的恩赐,无需推辞。”
玄霄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刻律德菈脸上,眼底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疑惑。
这位向来威严的君主(妻子),语气竟这般直白。但他终究没多问,只是微微颔首,沉声道:
“是。”
耳尖的热意还未褪去,昨夜相拥的暖意与书页上的谜团在心头交织,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玄霄刚转过身,脚步还未迈开,身后便传来刻律德菈的声音,依旧是那般不容置喙:
“剑旗爵还在休息,今早的早餐,你来准备。”
他身形微顿,回头时恰好对上君主坦然的目光,那点因昨夜与书页而起的恍惚瞬间被打断。玄霄颔首应道:
“遵命。”
转身退出营帐时,还在暗自思忖——这位君主的指令,向来来得猝不及防。
玄霄将情绪压在心底,动作利落地在营地厨房备妥餐食,一盘色泽鲜亮的沙拉很快端到刻律德菈面前。
刻律德菈垂眸瞥了眼盘中的生菜与浆果,眉头当即蹙起,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
“怎么又是沙拉?连着吃了好些天,倒比艾格勒的光明还单调。”
冰蓝眼眸扫过玄霄,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悦。
玄霄愣了愣,才想起军中为便捷,连日来多以轻便沙拉为餐。
玄霄垂眸应声:
“没办法,后勤部队还没跟上,目前营地只剩这些食材了。”
刻律德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冰蓝眼眸里翻涌着寒意:
“什么?还没到?按预定行程,他们早该抵达!”
她猛地抬手拍在桌案上,卷籍都震了震,“立刻传令下去,让哨探全速追查后勤延误缘由,一刻钟内必须上报!”
“后勤是前线根基,根基不稳,部队迟早出乱。”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
“你该清楚,棋局上从没有‘小事’,任何一处细节的疏漏,都能让满盘皆输,危险随时可能逼近,绝不能在这种时候掉以轻心!”
玄霄见她动怒,语气放缓了些,上前一步沉声安慰:
“别急,刻律德菈。此事我亲自去查,不过是后勤延误的琐事,交给我便可。” 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她:
“你不必为此分神,该把精力放在应对黑潮、布局城邦这些更重要的事上——棋局的核心,从来都该由你执掌。″
刻律德菈眸色微动,沉声道:
“那我调侍卫队给你,一同追查。”
玄霄却摇了摇头,语气笃定:
“不必了。虽我是侍卫队队长,但他们该留在你身边暗处护着你——你也清楚,凭那些杂碎,还伤不到我。”
他指尖轻叩桌角,眼底带着几分自信,“此事我一人足矣,你安心坐镇营地便好。”
玄霄的身影消失在帐外,刻律德菈才收回目光,重新落座处理堆积的卷籍。可指尖划过墨字时,却总有些心不在焉——玄霄今早的模样,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对。
没有往日的局促,也无刻意的疏离,那份沉稳里藏着一丝说不清的滞涩,像有心事瞒着她。但她很快压下这份疑虑,冰蓝眼眸重归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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