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心中翻涌着难言的复杂。
他猛地想起早年那一场惨烈的黑潮突袭,索忒里奥斯被利爪獠牙的魔物死死缠住,浑身是血、命悬一线。
是他不顾一切冲上前,身受重创才斩杀魔物,将奄奄一息的师弟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
如今,当年拼尽全力护住的人,却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策动叛变、设下陷阱,一心要阻拦逐火之旅。
这份突如其来的背叛,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心底,让他忍不住反复迟疑:当年的舍命相救,到底是正确的选择,还是从一开始,就为今日的对峙埋下了祸根?
他所坚守的道义、所践行的使命,在昔日同门的刀剑相向面前,竟第一次生出了难以言喻的动摇。
索忒里奥斯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眼角竟掠过一丝难言的怅然,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他握着幽蓝戈柄的手缓缓垂下,蓝光黯淡了几分,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
“我不想与你为敌,师兄。”
“逐火是错的,它根本不是救赎,而是会唤醒沉睡的浩劫,让整片大地重陷黑暗。”
他顿了顿,语气里藏着一丝近乎恳求的意味:
“加入我们吧,一起阻止这一切,才算不辜负老师当年的教诲。”
“妖言惑众!”
海瑟音周身骤然泛起冷冽的烛火微光,鱼尾幻化成的裙摆扫过地面,带着凛冽气场,她迈步上前稳稳挡在玄霄身前,眼神锐利如出鞘长剑。
“逐火之旅是凯撒以律法立誓的使命,是驱散黑潮的唯一希望!”
她抬眸直视索忒里奥斯,声音铿锵有力:
“我手中的剑只为凯撒的意志起舞,纵然要与整个岁月使徒为敌,与你口中的浩劫预言为敌,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话音未落,她周身的微光愈发炽盛,映出眼底不容动摇的忠诚:
“你若此刻束手投降,坦白阻拦逐火的真正缘由,或许凯撒大人还会留你一线生机——切莫再执迷不悟,沦为黑潮与虚妄的傀儡!”
“与黑潮为伍?”
索忒里奥斯猛地怒喝出声,声音震得石板缝隙簌簌掉屑。
面具下的半张脸青筋暴起,眼底翻涌着被亵渎的狂怒,他猛地攥紧戈柄,幽蓝鬼光骤然暴涨,几乎要将周遭的时光纹路染透。
“你可知自己在说何等亵渎之言!”
他抬戈直指海瑟音,语气里满是刻骨的鄙夷:
“那些被黑潮侵蚀的虚妄傀儡,满是腐臭与混沌,连触碰岁月荣光的资格都没有,何配与我并肩?”
话音未落,他宽大的袍袖狠狠一挥,银灰色的时光气流席卷而过:
“我毕生所守的,是岁月祭司的神圣戒律,是对抗黑潮的初心——你竟将我与那些肮脏之物相提并论,简直是对岁月传承的极致羞辱!”
玄霄眸色沉了沉,打断两人的对峙,声音带着不容回避的质问:
“那这些黑潮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索忒里奥斯闻言却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藏着难掩的疲惫与冷冽,面具下的眼神掠过一丝阴霾:
“它们是入侵者,是冲破了命运重渊屏障的污秽。”
他握着戈柄的手指紧了紧:
“我也说不清它们源自何处,只知道一夜之间,无数密道与暗室被人泄露,这些浑身腐臭的怪物便从各个角落涌了进来,像附骨之疽般蔓延。”
索忒里奥斯猛地挥戈直指阶下两人,幽蓝戈尖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破空声,面具下的眼神满是痛心与愤懑:
“是你们自己走错了路!”
“逐火之旅根本就是一条通往毁灭的歧途,你们自以为在追寻救赎,实则是在为黑潮铺就入侵的坦途!”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银灰色的时光纹路在周身剧烈翻涌:
“每一步逐火的脚印,都在撕裂命运重渊的屏障,每一次对‘光明’的执念,都在加速潮蚀的蔓延。”
“你们亲手将这片土地推向污秽,却还自诩正义!”
话音未落,他猛地踏前一步,石板在脚下裂开细纹,岁月祷言的晦涩音节脱口而出:
“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非要为黑潮引路,那我便只能以岁月之名,在此拦下你们!”
幽蓝戈光骤然暴涨,与银灰色时光纹路交织成网:
“今日要么你们退去,终止这场愚蠢的逐火,要么——便葬在这命运重渊,连同你们铺就的毁灭之路一起,被岁月回溯、彻底抹除!”
然而话音未落,索忒里奥斯猛地转身挥戈向后斩去——幽蓝戈柄骤然传来沉重撞击声,一柄紫蓝交织的长剑精准砸在戈身中段,火星伴着时光纹路的震颤四溅。
玄霄竟已借着阴影瞬间穿梭至他身后,剑刃并未砍实,只是稳稳压制住戈的攻势。他红眸冷冽,手腕微微用力,紫蓝剑光愈发炽盛,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与质问:
“你方才还在大言不惭,凭你这点手段,又如何同时对抗我和海瑟音?”
索忒里奥斯却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裹着一丝近乎癫狂的桀骜,面具下的眼底翻涌着银灰色的时光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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