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煌微微颔首,赤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对他们的困境似乎早已预料。“易形之术,其真正精髓,在于‘意’而非‘形’。外在的容貌改变,不过是障眼法,是皮毛。真正关键且困难的,是调整你们自身生命本源散发出的那种独特‘波动频率’,让其从根源上与你想要幻化的形象相符,骗过他人的感知。”他边说边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一缕精纯凝练的赤金色火元,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自他指尖跃然而出。
在子谦和娴云全神贯注的注视下,那缕看似普通的火元,其内在“意蕴”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幻。时而炽烈狂放如火山喷发,带着焚尽八荒的灼人威压;时而温润内敛如深潭暖玉,散发着令人心神宁静的平和安详;时而甚至诡异地带上了一丝雨后森林的草木清新,或是百炼精金的冷冽锋锐。每一种气息都与火元本身至阳至刚的性质截然不同,却又都真实无比,浑然天成,仿佛炎煌指尖跳跃的已不再是单纯的火焰能量,而是拥有了千变万化的本质。
“看仔细了,这便是‘意’随心动,念至形随的变化。”炎煌话音未落,他整个人的气息陡然发生剧变!那原本如同浩瀚星海、深不可测的圣皇威压,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他的身形在光影的微妙扭曲间似乎拔高、壮硕了几分,面容线条变得硬朗粗犷,皮肤呈现出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属于常年在外刀头舔血的沧桑与悍勇之气。眨眼之间,站在那里的已不再是威严的朱雀老祖,而是一个气息约莫在天空圣师境界、面容陌生、眼神锐利的赤发大汉。若非子谦和娴云亲眼目睹了整个变化过程,仅凭气息与外貌感知,绝难相信这与片刻前那位存在是同一人。
这还没完。下一刻,光影再变。壮硕的身形如同缩水般收敛回去,面容变得平凡无奇,毫无特色,身上的气息也混杂微弱,如同一个挣扎在修炼底层、为些许资源奔波的低阶修士,将他扔进熙攘的人海之中,转眼便会消失无踪,再难引起任何注意。
“变化之术,并非要求你们初学乍练便能做到天衣无缝、瞒天过海。初期的目标,是能够稳定地改变自身的骨龄形态,模糊掉最明显、最易引人探究的容貌特征,让人无法在第一眼就看穿你们真实的幼小年纪与惊世骇俗的修炼根底,这便算是成功了第一步。”炎煌恢复原本的样貌与气息,沉声总结道。
亲眼目睹了这“意”之变化的玄妙与震撼,子谦与娴云眼中都爆发出明亮的光彩,心中原有的困惑仿佛被扫清了大半,露出了悟之色。他们再次盘膝坐下,沉浸到《千幻易形术》的深层次修炼中,但这一次,心态与方式已然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子谦不再执着于符文的刻板排列与圣力的机械运转。他将心神彻底沉入腕间的溯光剑印,更深层次地去感悟空间之力的本质——那无所不在、可折叠、可拉伸、可扭曲的玄奥特性。他尝试将自身的圣力,观想成无数更加细微、更易操控的“空间粒子”,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身生命波动的“空间尺度”和“存在曲率”。起初依旧艰难重重,圣力在模拟这种变化时时常滞涩不通,变幻出的形貌极不稳定,有时半边脸颊会不自然地肿胀如球,有时手臂或腿脚会短暂地比例失调,显得颇为怪异甚至有些滑稽,引得一旁的娴云忍不住捂嘴偷笑。
而娴云则延续并深化了她那独特而富有想象力的思路。她再次唤出焚羽剑,但并非用于攻击,而是将其平放于膝上,闭上双眼,全心全意地去感受、去沟通剑身内那既炽烈跃动、仿佛拥有无限活力,又始终保持着某种精妙而稳定内在结构的能量韵律。她尝试将这种独特的韵律,映射到自身的圣力运转与气息调控上,引导其如同火焰般,在保持核心本质不变的前提下,进行外形的“燃烧”、“塑形”与“凝固”。她的变幻方式更显灵动跳脱,充满不确定性,虽然模拟出的形象往往还带着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属于火焰般的活跃与躁动特质,不够完美逼真,却也因此别具一格,不易被经验老道者以刻板印象轻易看穿。
洞天之内,景象变得愈发奇异。一边银辉时明时暗,空间微澜荡漾,子谦的身形在清晰与扭曲、稳定与崩坏间反复拉锯,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另一边赤焰流转不休,气息模拟变幻,娴云的形貌在灵动鲜活与短暂失真中交替闪现,她的小脸时而因成功而兴奋得泛红,时而因失败而懊恼地鼓起腮帮。两人不时会从深沉的修炼状态中暂时脱离,凑在一起低声交流心得体会。子谦会以他对空间结构的稳定感知和强大的计算能力,帮助娴云分析她变幻形态中不稳定的“节点”,找到维持形态的关键“空间支点”;而娴云则用她火焰般的灵感迸发和对能量韵律天生的敏锐直觉,不断启发着子谦,帮助他更好地理解何为“意随心转,念动形生”的更深层奥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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