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数日不辍的潜心苦修与相互砥砺。
这一日,子谦静静立于暖阳玉髓的中央,周身原本因力量控制不稳而闪烁不定的银辉,渐渐变得如同月华般柔和、稳定,最终如同百川归海,流畅而均匀地收敛回他体内每一个角落。当他再次缓缓睁开双眼时,他的身形已悄然拔高,看起来俨然一个七八岁年纪的清秀男童。脸颊上那属于婴儿的圆润弧度褪去不少,显露出更清晰的五官轮廓,虽然依稀还能看出原本的底子,但整体的骨相,尤其是颧骨、下颌的线条,已发生了精妙的、不引人怀疑的微调。结合空间之力自然带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与沉静气质,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出身良好、性格沉静、略显早熟的秀气少年。他手腕上的溯光剑印已完全隐没,感知中的气息也稳定而扎实地维持在圣兵中期的程度,不再像之前那样,因虚空剑魄神体的特殊性而自然流露出引人探究的异样波动。
几乎是不分先后,另一侧包裹着娴云的赤金光焰,也如同百鸟归巢般,温顺地汇入她娇小的身躯之内。光芒散尽,一个同样看起来七八岁年纪的女童俏生生地立在那里。她身上以圣力幻化出的红色小裙,仿佛由天边最绚烂的晚霞织就,流光溢彩,衬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愈发白皙剔透,宛如上好的羊脂美玉。她的五官精致得令人惊叹,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点星,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琼鼻小巧挺翘,唇瓣不点而朱,天然带着一抹健康的红润。尤其是一双灵动至极的眸子,顾盼间眼波流转,仿佛有炽热而纯净的火焰在其深处静静燃烧,充满了蓬勃旺盛的生命力与灵动机敏的慧黠。她眉心的朱雀神纹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化作了一点殷红如血、形状酷似展翅飞鸟的精致朱砂印记,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光洁的额间,不仅无损她的美丽,反而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容亵渎的高贵气质。她手中持着的焚羽剑也顺应心意变幻了形态,看起来更像一柄工艺精湛、光华内蕴的赤玉短剑,不再那么扎眼。她的气息同样稳固在圣兵中期,收敛了焚天剑魄那特有的、仿佛能点燃灵魂的极致压迫感。
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明显“长大”了许多的模样,都感到十分新奇和有趣。
“谦哥哥,你变高了好多呀!都快赶上我了!”娴云笑嘻嘻地绕着子谦走了一圈,红色的小裙子随着她的动作划出欢快的弧度,她仰起那张明媚的小脸看着他,眼中满是毫无保留的笑意和亲近。
“嗯,娴云也长大了,很好看。”子谦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眉眼间已初具未来倾世风姿的女孩,银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柔和波动,声音依旧保持着平时的平稳,但语调却比往常不由自主地轻柔了些许。
炎煌站在一旁,仔细地、从头到脚地审视着两人,每一个细节都未放过,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形似已有七分,意蕴也算摸到了三分门槛,最关键的骨龄模拟颇为成功,气息也掩盖得尚可,足以混淆绝大多数不明底细之人的判断。以你们如今的真实年纪和表面的修为境界,能做到这一步,实属难得,可见用心。切记,这易形之术,绝非一劳永逸,日后需得勤加练习,将其融入日常言行举止之中,直至成为如呼吸、心跳般的自然本能。”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愈发深远,仿佛穿透了赤炎洞天坚固的禁制,望向了外界那看似平静、实则已是波澜渐起的广袤天地:“如今,你们总算初步具备了在外行走,而不至于因年纪和天赋过于骇人而立即暴露根本、引来灭顶之灾的能力。这圣山虽是净土,是庇护所,但长久困守于此,亦会成为束缚你们真正成长的樊笼。真正的淬炼,在于踏入万丈红尘,在于经历生死一线的残酷纷争,在于与世间万般人、千种事的碰撞、磨砺,甚至背叛与坚守。”
就在这时,洞天入口处那由无数火焰道纹构筑的禁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若非炎煌这等修为且时刻关注几乎无法察觉的能量波动。一道不过寸许长短、色泽深红如凝固的血液、表面跳动着无数凝练而古老火焰符文的传讯火符,如同拥有自身灵智的萤火,悄无声息地穿透禁制,精准地悬停在炎煌面前,微微沉浮。
炎煌伸出食指,指尖萦绕着一缕与本源相连的火元,轻轻点在那道看似不起眼的火符上。火符瞬间如同冰雪消融,化作一缕蕴含着特定信息的流光,没入他的指尖。他闭上双目,凝神解析着其中蕴含的讯息。数息之后,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那赤色的眼瞳深处,已带上了一抹难以化开的凝重,甚至有一丝冰冷的寒芒一闪而逝。
“老祖,可是外界有事发生?”子谦的感知何其敏锐,立刻捕捉到了炎煌神色间那细微却不容忽视的变化,出声询问,声音里带着关切。连一旁还在新奇于自身变化的娴云也立刻收敛了笑容,睁大了那双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炎煌,小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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