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听雨的话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不再犹豫,只丢下冰冷的两个字:“不用。”人便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原地。
许栩见状,立刻便要跟上。
楼听雨再次开口,这次是对许栩:“许师叔!弟子如今亦是天极峰一员,大师兄有恙,师妹岂能袖手旁观?恳请师叔允许弟子随行。”
许栩心急如焚,只想尽快找到覃故,无暇多虑,立刻应道:“好!跟上!”说完,他飞身而去,楼听雨也迅速召出飞剑紧随其后。
被彻底晾在原地的蒋延,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人消失的方向,终究还是带着满心不忿,咬牙御剑跟了上去。
臧剑玉撕裂空间,瞬息回到锁春轩,室内空无一人。
他又接连去了记忆中覃故常去的几处地方:后山寒潭、僻静的竹林、观星台……皆不见踪影。
另一边,许栩带着楼听雨也快速搜寻了几个可能之处,同样一无所获。
四人最终在苍穹大殿前再次碰头。
臧剑玉面沉如水,周身气息冷凝,身形一动便升至半空,强大、独属于渡劫修士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展开!
神识细致地扫过主峰的每一寸土地,甚至延伸到偏僻遥远的角落。
终于,在距离主峰极远、一处荒僻的山涧附近,那微弱而熟悉的气息被他的神识精准捕捉。
臧剑玉的身影瞬间自原地消失。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那处山涧溪流旁。
映入他眼帘的景象,让那双清冷的银眸瞬间变得黑沉如渊,深处翻涌起压抑的怒意:
冰冷的溪水中,覃故面无血色,双眼紧闭,毫无生气地仰面漂浮着。
湿透的乌发如同水草般散开,脖颈和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了道道刺目的、深可见皮肉的血痕。
臧剑玉没有丝毫停顿,灵力化作柔的力量,将水中的人小心翼翼地托起,卷回岸上。
他迅速用灵力护住覃故心脉,并引导其将呛入的溪水咳出。
做完这些,他立刻将昏迷不醒、浑身冰冷湿透的覃故紧紧抱入怀中,再次撕裂空间。
锁春轩内,空间波动,臧剑玉抱着覃故的身影出现。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安置在床榻上,同时一道急切的灵力传音瞬间发出:“许栩,速来锁春轩!”
许栩匆匆赶到锁春轩时,覃故身上那套湿透的衣衫已被换下,只着一件素白的里衣。
湿漉漉的长发也被人用灵力烘得干。
此刻躺在床榻上的覃故,双颊泛着异常的红晕,如同抹了过量的胭脂。
他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眼尾洇开一抹病态的薄红。
微张的唇瓣间呼出灼热的气息。
臧剑玉端坐于床沿,一手稳稳抵在覃故的后心处,温和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试图安抚那躁动的内息。
许栩二话不说,立刻上前为覃故诊脉。
他凝神细察,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一番检查下来,他松了口气:“体内毒素依旧稳定,未见异常波动。这高热……似乎只是身体应激所致。”
“身上的抓痕也都是皮外伤,敷些药膏即可。”他迅速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清心宁神的丹药,小心喂覃故服下。
臧剑玉输送灵力的手并未移开,只是微微颔首。
趁着覃故未醒,两人低声交谈起来,话题不可避免地再次回到覃故那令人忧心的厌世倾向与潜在的自毁行为……
“师兄,今日之事……绝非偶然。那溪涧偏远,他为何会去那里?又为何会落水?那些抓痕……”许栩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忧虑。
臧剑玉银眸深沉,放在覃故后心的手微微收紧:“……本尊知晓。”
就在这时,许栩的传讯玉简闪烁起来,是弟子青风藤有急事相寻。
许栩无奈,只得匆匆告辞:“师兄,青风寻我,许是药峰有要事。小覃故若醒,务必立刻传讯于我。”他深深看了一眼昏迷的覃故,快步离去。
许栩刚走,臧剑玉便想起被自己安置在偏殿的两位新弟子。
他立刻传音给侍候童子洄星,命其速来锁春轩。
臧剑玉起身,步入偏殿。
殿内气氛迥异。
楼听雨端坐一旁,姿态端庄,神色平静。
而蒋延则截然相反,他一脸阴沉,不耐烦地踱着步,口中念念有词,声音虽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刚进门的臧剑玉耳中:
“……哼,师尊是不是太惯着那位大师兄了?收徒这等大事,他身为大师兄不露面也就罢了,还偏挑这时候闹出事来。”
“我看他就是存心给我们难堪!每次沾上我们的事,他准没好事……”
楼听雨最先看到臧剑玉的身影,立刻站起身,同时急切地向蒋延使眼色,示意他住口。
然而蒋延沉浸在自己的怨怼中,并未察觉。
臧剑玉冰冷的目光落在蒋延身上,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千钧之力:“你对本尊所行之事若有不满,可自行返回永劫镜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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