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看似将选择权交给了覃故,实则几乎点明了他可能成为引动危险的变数。
蒋延立刻接口,语气强硬:“既然如此,云霭之,你最好留在此地看守村民。” 戒备之意显而易见。
楼听雨虽未说话,但沉默本身已是一种态度。
池曼兮小声对哥哥道:“哥,道远大师说得有道理……”
池修远沉吟着,似乎在权衡。
楚平野急了:“喂!你们什么意思?就因为和尚一句话就要孤立霭霭?”
“说不定是那怨气觉得霭霭厉害,不敢招惹呢?” 他的逻辑依旧清奇,但维护之意明显。
蒋延对楚平野的嚷嚷充耳不闻,只是目光锐利地看着覃故,等待他的回应。
楼听雨已指尖微动,淡蓝色的灵力开始在她周身流转,显然做好了即刻出发的准备。
池修远拍了拍妹妹的手以示安抚,也望向覃故,眼神中带着考量。
道远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漾开层层涟漪,也将覃故推向了风口浪尖。
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那道疏离的身影上。
良久,覃故终于动了。
他并未看向任何人,只是微微侧首,目光似乎穿透轻纱,落在那片哭嚎渐弱的废墟和惊惶的村民身上。
他的声音透过薄纱传来,比晨间的风更冷清几分,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淡漠:
“我留于此地。”
五个字,斩钉截铁,没有解释,亦无情绪,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决定。
蒋延似乎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蹙着,显然并未完全放心。
楼听雨眸光微闪,并未多言。
池修远颔首:“如此也好,有劳云道友照看一二。” 他挥手间,几道灵光没入村落四周,形成一道简易的守护结界,光华流转片刻后隐没。
“诶?霭霭你不去啊?” 楚平野顿时垮下脸,看看覃故,又看看整装待发的蒋延几人,抓了抓头发,忽然道,“那、那我也留下!狰留在这儿,万一还有怪物冒出来,也能帮上忙!对吧,狰?”
他用力揉了揉身旁异兽的脑袋。
狰低吼一声,甩了甩尾巴,一双圆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蒋延不赞同地看向楚平野:“楚平野,你莫要在此时胡闹。探查凶险,多一人多一份力。”
“我才没胡闹!” 楚平野梗着脖子,“霭霭一个人留在这儿,多不安全!”
“万一……”
“万一那些村民害怕起来要赶他走呢?万一结界不顶用呢?我在这儿,好歹有个照应!”
池修远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覃故,又看了看一脸执拗的楚平野,无奈一笑:“罢了,蒋道友,就让楚平野留下吧。”
“他与云道友一起,彼此有个照应,我们也能更安心前往小王村。” 他言语温和,既全了楚平野的心思,也消解了蒋延的顾虑。
蒋延最终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道远双手合十,对着覃故与楚平野微微躬身:“此间安危,便有劳二位施主了。”
他的目光在覃故袖口处停留了一瞬,那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傀丝颤动似乎并未逃过他的感知,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很快,蒋延、楼听雨、池修远与池曼兮,以及道远,五人化作数道流光,向着山坳另一端小王村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天际。
废墟之上,只余下覃故、楚平野、狰兽,以及一群悲恸又惶恐的村民。
村民们远远看着覃故,眼神复杂,既有劫后余生的茫然,亦带着对未知的恐惧以及方才听闻“怨念共鸣”后滋生的疑虑与疏离。
他们不敢靠近,只聚拢在王福身边,低声啜泣着,收拾着残局,气氛压抑而沉闷。
楚平野试图活跃气氛,凑到覃故身边:“霭霭,你看他们,跑得真快!”
“其实我觉得那小王村肯定没什么好看的,说不定就是些寻常村子,说不定那些怪物就是从别处跑来的……”
覃故并未回应,只是重新寻了一处半塌的矮墙根,静默而立,仿佛与那灰败的残垣断壁融为了一体。
帷帽轻纱垂落,隔绝了所有声响,也隔绝了楚平野喋喋不休的试图靠近。
楚平野自说自话了一会儿,见得不到回应,也有些讪讪,只好蹲下来,抱着狰兽的脖子,小声嘀咕:“狰,你说霭霭到底在想什么呀?”
“他是不是生我气了?还是生那些人的气?”
狰兽打了个响鼻,喷出一股热气。
阳光逐渐炽烈,照亮满目疮痍,也将昨夜激战的痕迹与凝固的暗色血泊照得更加清晰刺目。
哭声渐弱,疲惫和绝望笼罩着幸存的村民。
覃故袖中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一缕比发丝更细、近乎无形的傀丝,悄无声息地钻入地下,避开道远设下的佛门结界残留的气息,极其缓慢地、朝着昨夜那丝顽固怨念隐没的方向,更深处探去。
他留下,并非畏惧,亦非顺从。
他只是需要一片无人打扰的“安静”,来聆听这废墟之下,更深沉的……哀鸣与秘密。
而楚平野的留下,虽在意料之外,却恰好成了一层最好的掩护,让他的“静默”显得不那么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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