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其后的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均露出意外之色——“云霭之”怎么会进入旧城区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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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簌……”
夜浓如墨,帝昀通体霜白的毛发在黑暗中泛着极淡的微光。
他压低狐尾,脚步放得极轻,肉垫踏过枯叶残枝,几乎无声。
他沿着墙根潜行,动作谨慎而隐蔽。
每走几步,他便停下细听四周动静。一双眸子在暗夜中亮得惊人……契约纹路再次发烫,他感觉到哥哥(覃故)就在附近。
又前行数十步,帝昀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额间本命契约灼热得像要烧起来。
“哥哥就在里面……”帝昀心想。
他将前爪搭上门板,用尽力气推去。
门“嘎吱——”一声,打开一道仅容成人小臂通过的缝隙。
帝昀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迅速溜了进去。
屋内是一间陈设雅致的琴室,四周陈列古琴、箫、筝、箜篌等乐器,空气中弥漫淡淡檀香与木料气息。
琴案之上横置一柄长剑,剑身澄澈如秋水,泛着冰蓝光泽,剑脊云纹浅淡。墨色剑柄缠绕银线,嵌有一枚寒光流转的冰魄珠,清冷夺目。
琴室能藏人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帝昀翻遍了琴室内可能藏人的地方,却始终不见覃故踪影。
他郁闷地蹲坐在琴案前,几乎要怀疑起本命契约的感应。
就在这时,额间契约符文突然耀起一道强光,转瞬即逝。
帝昀吓得浑身毛炸起,带着哭腔低声唤道:“哥哥……哥哥你在哪?我害怕……”
化作秋水剑的覃故微微一怔。
有人在哭?声音有些熟悉……不确定,他凝神再听听。
“呜……哥哥,你到底在哪里?阿、阿昀怕……”帝昀哭声压抑,细细碎碎,在寂静深夜中显得格格不入的瘆人。
“别哭了,再哭真要把人引来了。”
帝昀霎时收声,四处张望:“哥哥?你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你?”
覃故“望”着琴案上那团白影:“跳上你身后的琴案就能见到我了。”
帝昀依言跃上琴案,只见案上除了一柄漂亮的剑外空无一物。
他来回踱步,压低声音疑惑问道:“哥哥,我还是没看到你呀?”
覃故道:“就在你脚下。”
帝昀低头,发现自己正踩在那柄剑上。
他迟疑地试探问道:“哥哥?”
覃故应了一声:“是我。你先下来。”
帝昀没有如预料中开心,反而猛地跳开三尺,浑身毛发悚立:“哥哥!你、你怎么变一把剑了?!”
“说来话长,”覃故无意在此刻解释,直接切入正题,“你怎么找到这琴室来的?”
帝昀骄傲地拍拍胸脯:“当然是靠我和哥哥之间的本命契约找来的!”
覃故又问:“来的路上可遇到什么人?”
帝昀摇头:“没有。”
覃故继续问道:“还记得出去的路吗?”
帝昀肯定地回答:“记得。”
覃故沉吟片刻:“你先带我离开琴室,到外面探查一下,看看能否找到解笼的线索。”
帝昀点头:“好,哥哥。”
他低头叼起秋水剑,跃下琴案向外溜去。
一狐一剑,东躲西藏、上窜下跳,终于大致摸清周围环境。
帝昀将剑轻轻放在地上,双耳耷拉下来,一副累坏的模样:“哥哥,你看清了吗?”
覃故应道:“嗯,看清了。”
帝昀忙问:“那这个笼要怎么解?”
覃故语气平静:“尚无头绪。明日夜深时再探一次。”
帝昀听到这句话,整只狐狸肉眼可见地蔫了下来,委屈哼唧:“哥哥,这剑好重,我叼着好累,明日我能不能拖着……”
覃故沉默:“……”
帝昀小声嘀咕:“这剑也就是好看点儿,一点用也没……”
话未说完,他后颈突然一紧,整只狐被拎了起来。
抬头一看,对上一张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的脸。对方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此刻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哟~抓到一只偷东西的小狐狸。”
帝昀被厉君撷拎着后颈很不舒服,四肢在空中乱抓,不住地“呜呜”叫唤。
“老男人!快放你狐大爷下来,不然要你好看!”
厉君撷用空着的手轻点帝昀粉嫩嫩的鼻尖,轻笑:“还是只暴躁的小狐狸呢。”
帝昀发出尖锐的呜咽,骂得更凶:“老东西!敢摸你狐大爷,我跟你没完!”
“呜~~我脏了,被老色胚摸了,不干净了……”
“你#%*¥$#%*&……”骂的很脏。
厉君撷无视帝昀的叫唤,俯身拾起地上的秋水剑,眼中掠过一丝危险的暗色。
“小狐狸敢来我院子里偷东西,胆子倒是不小。”
帝昀被厉君撷拎着后颈,四肢在空中徒劳地抓挠,呜咽声里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叫嚣。
厉君撷却恍若未闻,目光落在拾起的秋水剑上,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剑身,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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