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到时候还来得及吗?”楚平野忍不住插嘴,“刚才那些纸人多吓人啊!”
宣柳依见对面人多势众,言辞激烈,俏脸微沉,语气也硬了几分:“你们若惧了,自可去寻找那不知在何处的出口,何必阻我等前路?”
“你说谁惧了?”蒋延眉峰一扬,怒气上涌,“我是为所有人的安危考虑!你们执意要去送死,别拉着别人!”
“蒋延!你嘴巴放干净点!谁去送死?”宣柳依气得脸颊泛红。
“谁接话就是说谁!”
“你……不可理喻!”
双方争执愈烈,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庭院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血色月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层躁动不安的红晕。
宣柳依见说不过蒋延几人,胸脯起伏,猛地伸手一把拉住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覃故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覃故微微蹙眉。
“覃道友,我们走!”她说着,就要拉覃故走。
几乎在她拉住覃故的同时,另一只带着薄茧的手精准地攥住了她拉着覃故的那只手腕。
“蒋延!”宣柳依又惊又怒,猛地甩手,却没能挣脱,美目含煞瞪向手的主人,“你做什么?!”
蒋延紧攥着宣柳依的手腕,目光灼灼,越过宣柳依,死死盯着她身后神色疏淡的覃故,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一种蛮横:“你要走,自便。但他,不行。”
这话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宣柳依胸口剧烈起伏,气得直接连名带姓喊道:“蒋延你不要太过分!”
“覃道友是我和文师弟带进来的,他与我们同行理所应当。”
“你以什么身份,有什么立场阻拦?莫非问心宗行事,向来如此霸道不成?!”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蒋延和覃故身上。
蒋延下颌线绷紧,深棕色的卷发在额前投下阴影,他盯着覃故,一字一句道:“凭什么?”
“当然就凭我和他师出同门,就凭我们师尊是同一人,就凭他是我师兄!”
“这个理由,这个立场,够不够?”
最后“够不够”三个字在庭院中清晰的回荡,蒋延几乎是吼出来的。
宣柳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震得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被自己拉着手腕、眼神却带着疏离与几分茫然的覃故。
文晏殊一直平静的脸上也骤然变色,看向覃故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站在蒋延身后的楼听雨闻言眸光微闪,楚平野则是张大了嘴巴,满脸写着“你今天吃错药了”。
另一边一直作插不上话,且不擅长吵架的游桑和墨葵面面相觑,视线在蒋延和覃故之间来回扫视。
他们知道蒋延和楼听雨是问心宗九宸仙尊的嫡传弟子,也知道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位……大师兄,但已经快两百年没见过了,没想到再见是在这样的场面。
一百多年前,问心宗传出九宸仙尊的大弟子,曾经的修门第一,在归墟之海被魔族余孽所伤沦为了废人………
姬忱挑了挑眉,桃花眼中兴味更浓,视线在蒋延和覃故之间来回逡巡。
所有的目光,霎时聚焦到了事件中心的覃故身上。
覃故在蒋延说出“师兄”二字时,眉头拧成川,将自己的手腕从宣柳依手中抽出来,抬起那双琉璃般清透淡漠的眸子,陌生又困惑的直视激动到双眼发红的蒋延,缓慢而坚定道:“我不认识你。”
视线扫过一旁的楼听雨和楚平野,补充道:“也不认识他们。”
“我不会和你们走。”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蒋延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晃,脸上涨的通红,眼中的怒火瞬间被不可置信取而代之。
“你不和我们走……和他们?”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手指指向宣柳依和文晏殊,“他们两个,一个丹修一个器修,都不擅长正面搏杀,遇到危险,你难道就指望他俩护着你?”
他的目光又猛地刺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黄粱,“还是指望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覃故的眉头皱得更深,对蒋延这种近乎指责的语气感到不适,语气平淡反驳:“我不用别人保护。我自己可以保护我自己。”
“哈!”蒋延气极反笑,那笑声里充满了荒谬和一种被刺痛后的口不择言,“就你?”
“你自己保护自己?”
“你拿什么保护?”
“拿你这副风吹就倒的样子?拿你这点微末的修……”他后面的话在触及覃故那双骤然冷彻的眸子时,猛地噎住了。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古井无波的平静,却让他后面伤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场面彻底僵住。
宣柳依看着蒋延难看的脸色,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覃故,心知再纠缠下去也无益。
她深吸一口气,拉了拉覃故的衣袖,低声道:“覃道友,我们走吧。”
覃故微微颔首,不再看蒋延一眼,转身走向宣柳依和文晏殊。
黄粱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此刻也默然抬步,跟了上去。
文晏殊对蒋延等人抱了抱拳,算是告别,随即转身跟上。
蒋延死死盯着覃故毫不留恋的背影,拳头攥得指节发白,胸膛剧烈起伏,最终却什么也没能再说出来。
楼听雨轻轻叹了口气。
楚平野看看离开的覃故,又看看气得快要冒烟的蒋延,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游桑和墨葵沉默地站在一旁,显然,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在此刻已然分道扬镳。
一方向着庭院更深处,那未知的黑暗与可能的机缘探索而去。
另一方则留在原地,面临着寻找出路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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