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怨气巨掌与傀儡杀阵凝聚的璀璨光柱悍然相撞,发出撕裂耳膜的恐怖轰鸣。
整个大殿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剧烈摇晃,地面寸寸龟裂,蛛网模样的裂痕急速蔓延至墙壁、穹顶。
数不清的碎石混合着粉尘如暴雨倾泻,支撑大殿的盘龙金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好似下一刻就要彻底崩塌。
光芒最盛的漩涡里,灵气和怨气疯狂对冲、湮灭。
黑红怨气跟银白灵光交织撕扯,形成一股毁灭性的风暴漩涡,将靠近的一切都绞成齑粉。
石僧纯黑的眼珠里第一次流露出恐惧。
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怨气正被那诡异的傀儡杀阵吸收、净化、瓦解。
那银光中蕴含的净化之力,便是他这等怨秽之物的克星。
“不——!”他发出不甘的嘶吼,疯狂催动周身怨气,试图稳住颓势。
覃故面色清寒,指尖傀丝光华流转,操控着数十具石傀步伐变幻,杀阵运转陡然加速。
阵眼处,一具手持石剑的傀儡猛然劈下,一道银白光刃撕裂怨气,狠狠斩在石僧左肩。
“咔嚓!”石屑纷飞,石僧左肩应声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痕,怨气如鲜血般从中喷涌而出。
“呃啊!”石僧哀嚎,身形踉跄。
黄粱岂会错过这等良机?
他眼中寒芒爆射,人随剑走,炽白长剑如影随形,直刺石僧心口——那里,是他感知到的怨力核心所在。
“嗤——!”
长剑毫无阻碍地贯入。
石僧动作猛地一僵,纯黑的眼珠难以置信地向下看去,只见剑身已完全没入他的胸膛。
狂暴寂灭的剑气在他体内疯狂窜动,肆意破坏着怨力的凝聚。
“吾……不甘……心,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周身怨气如洪水决堤,不受控制地逸散。
眉心那点朱砂痣光芒急速黯淡,最终“噗”的一声轻响,碎裂。
石僧那张悲悯、诡谲交织的面孔上,裂纹像蛛网迅速蔓延开。
“砰!!!”
一声闷响,石僧庞大的身躯悉数崩解,化作数块失去灵光的普通碎石,混杂着残余的黑红怨气,从莲台上簌簌滚落。
那枚一直被他托在掌心的黑色珠子也随之掉落,“啪嗒”一声脆响,碎成几瓣,内里蕴藏的精纯阴气消弭于空。
笼罩在大殿上的恐怖威压骤消。
莲台上,覃故孤身背对众人,白发白衣在激荡的余波中随风飘摇,自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
他指尖轻颤,收回所有傀丝,那数十具石傀刹那间失去动力,哗啦啦散落一地,重新变回冰冷的死物。
大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偶尔有碎石滚落的闷响。
“结……结束了?”楚平野喘着粗气,看着满目疮痍的大殿和莲台上那道白影,喃喃道。
蒋延收了灼阳,快步上前,目光复杂地看向覃故,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带着别扭关切的询问:“你……没事吧?”
姬忱慢悠悠地踱步过来,桃花眼在覃故和黄粱之间扫了个来回,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覃道友真是深藏不露,方才那手傀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黄粱没有理会他人,飞身至莲台之上,站在覃故面前。
强行提升的境界正急速回落,灵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使他的脸色比覃故的还要苍白几分,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缕鲜血,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覃故,瞳孔深处翻涌着近乎绝望后又得见生天的悸动。
种种激烈情绪在眼底碰撞、纠缠,最终凝成一汪名为庆幸的深潭。
指尖微颤,似乎想要触碰对方来确认他是否真的没受伤,却在距寸许之遥猛地停住。指节僵硬地曲起,手背上青筋隐现。
良久,他才从喉间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
“……覃故。”
覃故抬眸,对上他那双情绪翻涌的眼,琉璃般的眸子静默了片刻,疏离而平淡地开口:“多谢道友相助。”
一声“道友”,冷漠的将距离拉开。
黄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节微微蜷缩,最终缓缓垂下。
眼底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又恢复了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咔嚓——咔嚓——”
石僧崩碎后,那百米高的鎏金莲座开始剧烈震动,表面流转的暗沉光泽迅速黯淡,密密麻麻的裂纹遍布其上。
整个大殿也随之摇晃得更加厉害,穹顶大块大块地坍塌坠落。
“这地方快要塌了!”文晏殊扶着脸色稍缓的宣柳依,急声喝道。
“快走!”游桑搀起墨葵,楼听雨也强撑着站起。
众人顾不上多言,纷纷催动灵力,化作道道流光,朝着大殿唯一的出口疾掠而去。
黄粱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欲揽住覃故,带他离开。
覃故却先他一步,足尖轻点,身姿轻盈地自莲台飘落,白袍翻飞间,已落在急冲过来的楚平野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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