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峰旭肩伤复发、被担架抬离赛场的画面,像一柄冰冷的铁锤,重重砸碎了乌野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体育馆内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随即被狢坂支持者巨大的欢呼声所淹没。
王牌倒下,不仅仅意味着得分点的缺失,更是对全队士气的毁灭性打击。
乌野的队员们围在场边,看着队友被抬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痛苦和一丝茫然。
菅原孝支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泽村大地嘴唇紧抿,眼神中翻涌着怒火与无力;月岛萤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刺骨;日向翔阳更是红了眼眶,像一头被困住的小兽,发出压抑的呜咽。
乌养教练强迫自己从巨大的打击中冷静下来,他用力拍了拍手,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都给我抬起头!比赛还没有结束!东峰倒下了,但我们还在!为了东峰,也为了我们自己,拼到最后一口气!”
换人调整,替补主攻手上场。
但谁都明白,失去东峰旭的乌野,就像被拔掉了最锋利獠牙的雄狮,攻击力大打折扣。
局势急转直下。
重新开始比赛后,狢坂抓住乌野阵脚大乱、士气低迷的机会,乘胜追击。
桐生的重炮扣杀更加肆无忌惮,森川望的传球也恢复了冷静和精准。
乌野的防守在巨大的压力下开始出现漏洞,进攻也显得杂乱无章。分差被迅速拉开。
第二局,乌野兵败如山倒,以 18:25 的悬殊比分惨败。总比分被扳成 1:1 平。
局间休息时,乌野的休息区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队员们低着头,汗水混合着不甘的泪水滑落。
替补上场的队员压力巨大,表现畏首畏尾。
日向翔阳因为急躁出现了几次不该有的失误,被乌养教练严厉训斥。
失败的阴云,混合着对东峰伤势的担忧,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东京,病房内。
气压低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影山飞雄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僵直地靠在床头,目光死死锁定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
从东峰倒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紧握的拳头放在身侧,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手背上青筋虬结。
左膝上传来的阵阵钝痛,此刻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一种更深、更烈的痛苦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内奔腾、灼烧,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队友在场上挣扎,看着比分被拉开,看着那个属于东峰前辈的位置空空荡荡。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韧带撕裂的疼痛更甚千百倍。
晴坐在一旁,心情同样沉重。
她看着屏幕里队友们低落的神情,看着乌养教练焦灼的侧脸,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前那个父亲留下的旧排球,指尖摩挲着胶带上“战场”二字斑驳的痕迹。
数据分析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士气崩溃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乌养教练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日向体温异常,38.1℃。能否坚持?」
晴的心猛地一沉!日向也发烧了?!在失去东峰学长的情况下,如果日向再倒下,乌野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她立刻回复:「物理降温,补充电解质,密切观察,必要时强制休赛。」
她将情况低声告知了影山。
影山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冰蓝色的眼眸中风暴更甚。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他拿起晴放在床头的素描本和笔,翻到空白页,开始飞快地画着简略的球场示意图,标注着跑动路线和传球点。
他的动作迅疾而精准,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告诉菅原前辈,”影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异常清晰,语速快得惊人,“放弃和桐生八正面硬碰硬。
所有进攻,围绕月岛和缘下学长的快球掩护,打结合部和时间差。
防守端,西谷前辈放弃救极限球,守住核心区域,让山口和日向去扑救,节省体力。
发球,全部追发森川,施加心理压力,不在乎得分,只要破坏一传节奏。”
他的指令条理清晰,狠辣果决,完全是在现有残阵下,所能做出的最优解,甚至带着几分赌上一切的疯狂。
这不再是平时的战术讨论,而是身处绝境的指挥官,在远程下达的、不容置疑的战斗指令。
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影山的指示整理成简洁的暗语,发送给了场边的乌养教练。
第三局比赛开始前,乌养教练看着手机上传来的信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看了一眼队员们,尤其是那个因为发烧和急躁而脸颊通红、眼神却依旧不甘的日向翔阳,深吸一口气,将影山的战术布置了下去。
“都听好了!”乌养教练的声音斩钉截铁,“忘记比分!忘记东峰不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执行战术!每一个球,都当成最后一个球来打!相信你身边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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