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飞雄那记石破天惊、直冲桐生后脑的“手滑”发球,如同在滚油中投入了一颗火星,瞬间将县立综合体育馆主馆的气氛点燃至爆裂的临界点。
死寂之后是震耳欲聋的哗然,裁判尖锐的哨声、双方队员的惊呼、看台上的骚动混杂在一起,场面一度濒临失控。
狢坂的队员们怒不可遏地围向影山,尤其是桐生,他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若非队友和裁判死死拦住,恐怕早已冲上前动手。
乌野的队员们则迅速将影山护在身后,菅原孝支和泽村大地面色严峻地与裁判交涉,月岛萤冷笑着挡在最前面,日向翔阳更是像只被激怒的小兽,对着狢坂方向龇牙咧嘴。
“恶意挑衅!绝对是的!”狢坂教练在场边暴跳如雷。
“意外!明显是意外!影山君只是在练习发球!”乌养系心教练据理力争,尽管他自己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最终,在主裁判的严厉警告和协调下,冲突被强行压下。
比赛即将开始,任何进一步的争执都可能招致不必要的判罚。
狢坂的队员们带着满腔怒火回到己方半场,桐生最后瞪向影山的眼神,如同淬毒的冰刃,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即将在赛场上彻底摧毁他的宣言。
影山却仿佛无事发生。
他在队友的簇拥下平静地走回准备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没有多看桐生一眼,只是默默地活动着手腕,仿佛刚才那记足以砸碎广告牌的恐怖发球,真的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热身失误。
只有站在他身边的晴,能捕捉到他冰蓝色眼眸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如同暴风雨前宁静海面般的极致冰冷与专注。
风波暂息,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场比赛的基调已被彻底改变。
它不再仅仅是一场争夺春高入场券的比赛,更是一场夹杂着旧怨新仇、尊严与复仇的战争。
比赛正式开始。
狢坂高校率先发球。
如同所有人预料的那样,他们的战术简单、粗暴、却极具压迫性——将球最大限度地集中交给他们的绝对王牌,桐生。
而桐生也毫不客气,从第一球开始,就展现出了全国顶级重炮手的恐怖统治力。
他的扣球,力量、速度、角度都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超手扣杀无视乌野的拦网高度,小斜线刁钻得让西谷夕这样的顶级自由人也鞭长莫及,直线球如同出膛炮弹,砸在地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爆响。
每一次起跳,每一次挥臂,都带着一股要将乌野防线连同他们刚刚获得的冠军尊严一起撕碎的狠厉。
“砰!” 球砸在三人拦网的手指上,却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弹飞到场外。
“砰!” 西谷夕鱼跃救球,指尖勉强碰到,却无法组织有效反击。
“砰!” 球重重砸在底线内侧,留下清晰的印记。
狢坂的进攻,如同连绵不绝的海啸,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乌野的防线。
比分被迅速拉开。
乌野的队员们拼尽全力,一次次倒地救球,一次次奋力拦网,但在桐生八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艰难和被动。
东峰旭的强攻被重点照顾,屡屡受挫;日向翔阳的快攻也因一传被破坏而难以施展;整个乌野的节奏被完全打乱。
“可恶!根本拦不住!”田中龙之介懊恼地捶了一下地板。
“他的球太重了……”西谷夕甩着发麻的手臂,咬牙道。
场边的乌养教练眉头紧锁,晴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滑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父亲星野宗一郎坐在她身旁,面色凝重。
与此同时,在观众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影山飞雄静静地坐在那里,左膝上依旧戴着支具,但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地锁定着赛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双手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模拟着托球的动作,嘴唇无声地翕动,仿佛在计算着每一次传球的路线和时机。
当看到桐生又一次暴力扣杀得分后,他紧抿的嘴角向下压紧,冰蓝色的眼眸中寒光更盛。
“角度…85%倾向直线…”他极低地自语,声音只有身边的晴能隐约听到,“但手腕…有0.1秒的内旋…”
晴立刻反应过来,快速调出父亲系统中的高速摄像回放和生物力学分析模块。
果然,在慢镜头下,桐生在扣杀直线的瞬间,手腕有一个极其细微的、习惯性的向内旋转,这个动作会让球的旋转轴产生微小偏移,虽然不影响力量和速度,但会使得球的飞行轨迹在末端有极其细微的、向内的“拐动”趋势!这个趋势极其微小,在超高速的扣杀中几乎无法察觉,但却真实存在!
“旋转!”晴立刻拿起记录板,用最大的字体写下提示,高高举起,指向正在擦汗的西谷夕和后排防守队员:“【末端内旋!守内侧一线!】”
西谷夕看到提示,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地相信。
下一个回合,当桐生再次怒吼着挥臂扣出看似无可阻挡的直线球时,西谷夕没有像之前那样向外侧扑救,而是将防守重心略微向场地内侧偏移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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