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诡异的血红色。铺子里没有客人,赵福独自一人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块红色的绸布,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尊小巧的木质神像。
这神像只有巴掌大小,雕刻的是一位面容喜庆、身着红袍的神只,正是民间供奉的喜神。传说喜神能带来好运、喜庆和吉祥,许多人家里都会供奉。赵福这家棺材铺供奉喜神,一是图个吉利,希望生意兴隆;二是希望喜神能镇住这里的阴气,保佑进出之人平安。
只是此刻,这尊原本应该喜笑颜开的喜神像,却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神像的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嘴角那上扬的弧度也显得有些僵硬和勉强。赵福擦拭得格外仔细,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
“喜神爷,喜神爷……”他喃喃自语,“只要您保佑我,保佑这铺子平安,小的定当为您寻来更多‘喜物’,供奉您……”
石头在后院磨着一把新凿子的刃口,听着师父的自言自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偷偷看了一眼柜台后的师父和那尊喜神像,心中涌起一个难以启齿的念头:这尊喜神像,好像……越来越红了。那红色,不像是木头本身的颜色,倒像是……像是浸透了鲜血。
第二章:诡异的嫁妆与失踪的红绸
日子一天天过去,福禄棺材铺的生意愈发冷清。赵福却像是完全不在乎,依旧每日烧香、念叨、擦拭喜神像。他的面容变得更加枯槁,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活像一具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行尸走肉。但他眼神中的那股狂热却越来越盛,时常对着喜神像露出神经质的笑容。
石头的心情也日益沉重。铺子里压抑的气氛让他喘不过气,夜晚的怪声和幻觉越来越频繁。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命里带煞,才摊上这么个诡异的铺子和古怪的师父。
这天,城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是一位身穿华丽绸缎、头戴珠钗的老妇人,身后跟着两个同样衣着体面的丫鬟。老妇人面色哀戚,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径直走进福禄棺材铺,连个招呼都没打,便开门见山地说要定制一副上好的棺木。
赵福像是遇到了救星,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放出光来,连忙起身相迎:“哎呦,夫人您里面请!不知是给哪位老人家备的?”
老妇人微微抬手,示意丫鬟捧上一个沉甸甸的红漆木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套流光溢彩的凤冠霞帔,金丝绣线,珠玉点缀,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是我那即将出阁的小女儿的嫁妆。”老妇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悲凉,“只是……她命中犯冲,婚期将近,却恐有不测。我听闻府上供奉喜神,特意来求一副‘喜棺’,一来为我儿冲喜,二来,若真有不测,也望她能体面走完最后一程。”
“喜棺?”赵福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满了笑容,“夫人放心!小老儿这里别的没有,就是棺木地道,款式齐全。喜棺嘛,必须用上好的材料,配以吉祥的纹饰,再请高人开光做法,定能让您女儿吉星高照,逢凶化吉!”
老妇人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定金。我要求,七日后,务必完工。棺木材质,要百年金丝楠木,棺身雕刻百子千孙图、麒麟送子图,棺盖内侧镶嵌百颗东珠,象征圆满。棺外,我要披红挂彩,以最隆重的喜丧之礼下葬。”
赵福接过信封,掂量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夫人放心!小老儿一定竭尽全力,保准让您满意!七日之后,准时奉上!”
老妇人又叮嘱了几句细节,便带着丫鬟离开了。石头在一旁听着,心里直犯嘀咕。喜丧?用金丝楠木做喜棺?还要披红挂彩?这规格也太高了,而且听起来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哪有喜事和丧事一起办的?
赵福得了这笔大生意,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他立刻亲自去选料、设计图样,指挥石头日夜赶工。那尊喜神像前的香火也烧得更旺了,赵福嘴里念叨的内容也变得更加神秘莫测。
“有了这‘喜物’,喜神爷定会欢喜……”他一边打磨着金丝楠木的棺盖,一边对石头说,“到那时,我们师徒俩的日子就好过了,再也不必受这份穷酸气!”
石头看着那具散发着淡淡楠木清香、却雕刻着喜庆图案的棺木,心里却越来越不安。尤其是当赵福将那些东珠一颗颗镶嵌到棺盖内侧时,他总觉得那些珠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种非金非石的、妖异的光芒。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随着喜棺制作的进行,铺子里的怪事似乎更加频繁了。
那天夜里,石头被一阵尖锐的哭声惊醒。那哭声不似女子,也不似孩童,尖利而凄厉,像是金属摩擦玻璃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痛苦。他吓得蜷缩在被子里,用被子蒙住头,但那哭声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直往他耳朵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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