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实的心脏狂跳起来。河埠头那边……他记得很清楚,那里水流湍急,水下暗礁丛生,是镇上公认最容易出事的地方。以前也曾有过失足落水的人,但大多是意外。可今晚这声音……
他握紧了腰间的铜锣槌,另一只手提着马灯,一步步向河埠头挪去。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显得格外沉重。
离河埠头越来越近,那声音也越来越真切。除了水声和呜咽,似乎还有……低低的啜泣声?像是一个女人在哭泣,充满了无尽的哀怨和绝望。
陈老实头皮发麻,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他知道自己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回去敲锣报警,但他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挪不动步。一种莫名的好奇心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交织在一起,拉扯着他。
“是谁?”他鼓起勇气,颤声问道,“谁在那里?”
回答他的,是更加凄厉的呜咽和“哗啦”的水声。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借着马灯的光芒,陈老实隐约看到,河埠头的最边缘,靠近水面的地方,似乎……似乎有一个白色的影子?
那影子很淡,轮廓模糊,像是一团被水浸湿的棉絮,又像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背对着他,匍匐在水边。
陈老实吓得倒退一步,差点摔倒。他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那白色的影子却消失了。水面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浓雾和呜咽的风声。
难道是眼花了?是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
陈老实不敢再待下去。他转身就跑,脚步慌乱,梆子和铜锣撞在一起,发出“哐啷哐啷”的怪响。他一路狂奔回家,连梆子都忘了继续敲。
回到家,他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屋里的油灯摇曳着,映照出他苍白而惊恐的脸。
今夜,绝对有问题。
那个“逃”字,那奇怪的声音,那若隐若现的白影……这一切都预示着,今夜,清溪镇恐怕要发生不祥之事。
他隐隐有种预感,今年的鬼节,忘川河里的东西,恐怕要出来“进食”了。而他,似乎已经撞破了它们的秘密。
第二章:诡异的祭祀
陈老实一夜未眠。
窗外,天色始终阴沉得像一块沉重的铅板。河上传来的怪声和水汽,似乎一直没有停歇。他蜷缩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肉跳。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他才敢稍微放松警惕。
然而,当他推开窗户,一股更加浓郁的腥甜味扑面而来,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他看到,河面上漂浮着一些白色的泡沫,像是……祭祀用的纸钱灰烬?但颜色却显得异常污浊,还夹杂着一些暗红色的、像是血丝般的东西。
镇上依旧死寂。往常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早起的渔民准备出船,或者妇人开始准备早饭了。但今天,整个清溪镇仿佛都沉浸在一片死气沉沉的沉睡之中。
陈老实匆匆洗漱完毕,换上干净衣服,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镇上看看情况,或者报告里正。但昨晚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敢一个人出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陈老头!开门!”是里正王福贵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
陈老实连忙打开门。只见王福贵脸色苍白,眉头紧锁,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神色惶恐的镇民。
“王里正,出什么事了?”陈老实问道。
“陈老头,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王福贵急切地问道。
陈老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看到树上的字、听到的水声和哭声,以及看到白色影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也听到了!昨晚后半夜,我家的狗叫得特别凶,我起来一看,河面上雾气冲天,还隐约有哭声。”一个叫老张的渔民说道,“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不止呢!”另一个镇民接口道,“我家婆娘早上起来,说在后院井边看到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娃娃影子,一闪就不见了!”
“红肚兜的小娃娃?那不是……河童吗?”有人惊恐地说。
“河童,水鬼……难道今年河客真的要出来作祟了?”
众人七嘴八舌,脸上写满了恐惧。王福贵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都别慌!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情况。昨晚镇上可有发生什么事?”
众人议论了一番,都说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敢外出。
“陈老头,你昨晚看到那个‘逃’字了吗?”王福贵问道。
陈老实点点头。
“这……这是谁写的?”王福贵脸色凝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几个人抬着一副担架,匆匆忙忙地走来。担架上,盖着一块白布,隐约能看到下面躺着一个人形。
“是李家那小子!”有人惊呼。
李家小子是镇上李木匠的儿子,年方十七,平日里身强体壮,昨晚还在河埠头帮人搬东西来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