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的阴影如巨兽般笼罩着荒原，山巅的混沌之门裂开丈宽的缝隙，黑气如墨色瀑布倾泻而下，落在山脚的碎石上，竟将岩石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灵均站在联军阵前，第八尾狐火在周身灼灼燃烧，金色的光芒与黑气相触时，激起阵阵细碎的火星 —— 那是青丘血脉与混沌之力的本能抗衡。
五域联军已按约定列阵：沙蝎族的玄沙骑着一只半丈高的黑蝎，身后百只沙蝎将尾刺对准山道，蝎钳上的绿光泛着剧毒；
羽民国的风羿营三百名射手搭箭拉弓，箭尖淬过雷鸟真火，在阳光下泛着青金色的光；
鲛人族的沧澜率五十艘战船停在山侧河谷，鱼尾拍击水面的声响震得岸边枯草轻颤，船上的鲛人战士已举起三叉戟；
交胫国的跂阳骑着蛊雕盘旋在空中，二十只蛊雕的利爪泛着寒光，每只鸟喙都衔着解蛊草制成的香囊。
“灵均大人，” 玄沙的蝎钳轻轻敲击地面，声音带着沙砾摩擦的粗粝，“穷奇卫在山道两侧埋了混沌地雷，只要有人踏错台阶，便会引爆黑气。
沙蝎族的‘探沙蛊’已潜入地底，能暂时标记地雷的位置，为你们开路。”
灵均点头，目光落在山道尽头 —— 那是通往山巅的唯一路径，此刻却被黑气笼罩，隐约能看见台阶上泛着暗红的光，似是被鲜血浸染。
就在这时，一道淡青色的虚影突然从山道旁的岩石中浮现，正是昆仑遗民首领云瑶的残魂。
她身着素白衣袍，胸口的锁灵针已消失不见，显然是借开明兽的魂火彻底解脱。
“穷奇在山巅等你。”
云瑶的声音轻得像风，指尖指向山道，“他用青鸾、玄龟、白泽、毕方、饕餮五牲的血染红了登天梯，每级台阶都缠着凶兽的怨念。
这些怨念会化作幻象，引诱你们停下脚步 —— 一旦驻足，便会被怨念吞噬，成为混沌之门的养料。”
灵均握紧手中的山海箭，箭身的五色彩光突然亮起，东荒的日纹、南荒的火纹、西荒的沙纹、北荒的冰纹、中荒的木纹相互交织，似是在呼应五域联军的气息。
他身后的第八尾狐火突然窜高，金色的火焰将周围的黑气逼退三尺：“五域联军守住山脚，防止穷奇卫从幽都增援！阿若、离朱随我上山，其他人原地待命！”
“灵均，你要小心。”
沧澜的声音从河谷传来，尾鳍在水面一弹，一道淡蓝的水纹朝着灵均飞去，落在他的手腕上，化作一个水蓝色的印记，“这是鲛人族的‘避水印’，虽不能抵挡混沌黑气，却能在危急时刻引河谷之水为你护驾。”
离朱走到灵均身边，青金色的羽翼在风中扇动了一下，他拍了拍灵均的肩膀，眼中带着几分促狭，却又藏着坚定：“记住，天眼泪在箭镞里。
当年我爹娘被饕餮吞噬时，我落下的那两滴金泪，能破一切邪祟幻象，你可别射偏了，辜负了羽民国的亡魂。”
阿若则伸出手，指尖的藤蔓轻轻缠上灵均与离朱的手腕，藤蔓上的净灵花虽已枯萎，却仍能传递微弱的灵力：“开明兽托梦说，登天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我们一步都不能停。
一旦停下，台阶上的怨念便会趁机侵入体内 —— 我的藤蔓会缠着你们的手腕，若是有人即将驻足，藤蔓便会收紧，提醒你们继续前行。”
灵均望着两人，又看了看阵前的五域联军 —— 玄沙的沙蝎族已做好探路准备，风翎长老正指挥风羿营调整箭阵，沧澜的鲛战船泛着淡蓝的光，跂阳的蛊雕群在高空盘旋，每个人的眼中都满是信任与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第八尾狐火在周身凝成一道金色光盾：“走吧，我们定要在混沌之门完全开启前，射中山巅的阵眼。”
三人刚踏上第一级台阶，便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蔓延 —— 那是凶兽怨念的气息，似有无数道细小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引诱他们回忆最痛苦的往事。
灵均咬紧牙关，狐火在掌心燃烧，将寒意逼退；离朱的天眼突然亮起，青金色的光芒扫过台阶，将怨念凝成的虚影驱散；
阿若的藤蔓则轻轻收紧，传递着灵力，提醒两人不要分心。
“这怨念比想象中更厉害。”
阿若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藤蔓上的纹路开始泛黑，显然是被怨念侵蚀，“方才我感应到，山巅的混沌之门已裂开丈二宽，黑气比半个时辰前更浓了 ——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离朱点头，从箭囊里取出一支雷鸟羽箭，搭在弦上，箭尖对准前方的黑气：“我的箭能暂时打散怨念，你们跟在我身后。”
他松开弓弦，箭羽如一道青金色的闪电射向山道，黑气被箭羽炸开的雷火驱散，露出后面的台阶 —— 那些台阶上的暗红更浓，似是五牲的血还在流淌。
三人加快脚步，沿着台阶往上攀登。
每踏上一级台阶，耳边的低语便更清晰一分：灵均听见青丘墟被狰兽袭击时，族人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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