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崖的寒雾已浸透灵均的素色外袍,可他掌心的暖意却越来越盛 —— 半块镇元石悬浮在玄武龟甲上方,石面的帝俊纹路与龟甲裂纹中的金光缠在一起,像两道缠绕的星河,正顺着冰面缓缓铺开。
阿若的藤蔓垂在冰上,藤叶被金光映得透亮,连叶脉里流动的灵力都清晰可见,她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天地间的共鸣。
玄武的蛇首微微抬起,左眼的红光与右眼的月光同时射出,两道光落在镇元石上,石体突然 “嗡” 地一声轻颤,五片刚拼接好的碎片竟再次分开,化作五道金色光带,顺着龟甲的纹路游走。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光带在冰面凝成一幅丈宽的预言图:图中东荒的汤谷泛着赤霞,扶桑木的枝叶却在枯萎;
南荒的丹穴山上火光渐暗,凤凰巢空无一人;
西荒的昆仑墟被黑雾笼罩,玉台裂成三截;
北荒的幽都飘着冻魂的雪花,烛龙残魂在雪地里蜷缩;
中荒的青丘墟梧桐林烧成焦土,仅存的几株幼苗也被黑气缠上。
最触目惊心的是图中央的不周山断柱,柱顶的天空裂着一道漆黑的口子,混沌之气如潮水般往下涌,五域的轮廓正顺着口子往海底沉去,唯有一道金光从断柱底部升起,似在支撑着即将崩塌的天地。
“混沌破封之日,便是五域沉海之时。”
玄武的声音沉得像玄冰崖的基石,蛇尾轻轻扫过预言图中不周山的位置,“唯有重启这根天柱,才能让五域重归原位。
而重启的关键,需在五处地脉节点献祭神器,缺一不可。”
阿若蹲下身,指尖轻轻点向图中东荒的汤谷,那里的扶桑木旁标着一个赤色的 “日” 字,字纹里缠着一缕太阳精魄的气息。
“东荒需献祭太阳精魄,” 她又指向南荒的丹穴山,凤凰巢旁刻着一枚卵形的符文,“南荒要凤凰卵,那是凤凰族世代守护的圣物,能引动丹穴山的地脉火。”
灵均的目光落在西荒的昆仑墟,玉台旁的 “镜” 字泛着冷光,他想起伯益先生曾说过,昆仑墟藏着一面上古昆仑镜,能映照天地本源。
“西荒用昆仑镜,” 他顿了顿,又看向北荒的幽都,那里的烛龙残魂旁标着一个 “血” 字,“北荒献的,该是玄武血吧?”
玄武的龟甲轻轻颤动,裂纹中的金光暗了暗:“不错,北荒的地脉与我的血脉相连,唯有以我心头血为引,才能唤醒幽都的地脉灵气。
只是中荒的节点……”
它的目光转向图中央的空白处,那里的纹路突然扭曲起来,竟顺着冰面往灵均的方向爬去,在他脚边凝成一滴血珠 —— 那血珠泛着青丘狐族的金红光泽,正是从灵均昨日被穷奇利爪撕开的伤疤里渗出来的。
阿若惊呼一声,藤蔓急忙缠上灵均的手腕,想止住血珠的流动。
可那血珠似有灵性,挣脱藤蔓的阻拦,直直飘向预言图的空白处,落在冰上便化作一道细小的血纹,顺着空白处的轮廓游走。
玄武见状,右眼的月光突然暴涨,银白色的光落在血纹上,原本空白的地方竟渐渐显出七个古篆:“九尾狐心头血”。
灵均下意识地抚摸着胸口的伤疤,那里还残留着穷奇利爪的寒气,昨日被抓伤时的剧痛仿佛还在骨髓里打转。
他想起青丘遗部的族人,想起伯益先生临终前的嘱托,想起阿若、离朱与玄沙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八尾在身后轻轻颤动,狐火中泛出决绝的金光:“若是我的心头血能救五域,我便献。”
“不可!”
阿若猛地站起身,藤蔓死死缠住灵均的手腕,眼眶泛红,“青丘狐族的心头血是血脉本源,若献祭太多,你会灵力尽失,甚至危及性命!
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说不定预言图还有别的解法!”
玄武的蛇首轻轻摆了摆,左眼的红光扫过灵均的伤疤:“这预言是天地法则的映照,绝非人力能改。
当年帝俊与刑天决战时,也曾献祭过自身灵力,才守住了不周山的地脉。
灵均,你是青丘的希望,也是五域的希望 —— 你胸口的伤疤,本就是穷奇用混沌之气所伤,此刻你的血能与预言图共鸣,说明这是上天选中的宿命。”
灵均望着预言图中渐渐沉海的五域,又看了看阿若焦急的神色,突然笑了笑,八尾狐火在掌心凝成一朵金色的火焰莲花:“我还记得第一次在青丘墟见到你的时候,你用草木之力救了被狰兽(zhēng shòu)抓伤的小狐狸。
那时我便想,若是有一天能守护这大荒,就算付出性命也值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预言图中东荒的太阳精魄、南荒的凤凰卵,“东荒的太阳精魄在离朱手里,南荒的凤凰卵需去丹穴山找凤凰族,西荒的昆仑镜藏在昆仑墟的玉台之下,北荒的玄武血有玄武前辈自愿献祭,中荒的心头血,自然该由我来承担。”
玄冰族长提着青铜匣走过来,匣子里装着三枚能暂稳血脉的冰晶:“这三枚‘定魂晶’能在献祭时护住你的心脉,虽不能完全抵消损耗,却能让你保住半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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