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谷的晨雾还裹着扶桑木的暖香,甬道里却满是湿冷的腥气。
灵均的八尾狐火在身前凝成半丈宽的金盾,火纹如活鳞般游动,将第七波扑来的食梦貘逼得连连后退。
那些貘身形似熊却生着马面,双眼泛着浑浊的灰光,鼻息间喷出的白雾落在石壁上,竟凝成细小的冰碴 —— 这不是寻常食梦貘该有的寒气,显然是被某种邪力浸染了。
“灵均大人!”
三道青金色的羽光突然从甬道入口窜入,离朱的声音裹着风势传来。
他身后跟着三名羽民射手,灰羽披风上还沾着汤谷的海水,箭囊里的羽箭泛着雷鸟真火的淡蓝微光。
离朱刚落地,青金色的羽翼便在身后绷得笔直,眉心处的天眼骤然睁开,一道三寸宽的金光如利剑般穿透甬道石壁,直探地底深处。
金光入石的刹那,甬道两侧的岩壁突然剧烈震颤,石缝中渗出淡黑的雾气,那些雾气刚触到灵均的狐火,便发出 “滋滋” 的脆响,化作缕缕青烟。
离朱的瞳孔骤然收缩,羽翼上的羽片因震惊而微微颤动,他猛地转头看向灵均,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急促:“地底百丈处,有团黑雾正在啃噬扶桑木的根系!
那不是普通浊气,是混沌的分身!”
灵均的狐火骤然暴涨,金色火焰顺着石壁蔓延,试图灼烧那些渗出来的黑雾。
可黑雾似有灵性,见火便缩,只在石缝中留下淡淡的腥气。
离朱已从箭囊里抽出一支淬了雷鸟真火的羽箭,弓弦拉得如满月般,箭尖对准石壁上黑雾最浓的地方:“我来试试!”
羽箭离弦的瞬间,箭尖爆发出刺眼的青光,如一道流星般射向石壁。
可就在箭羽即将触到黑雾的刹那,青光突然黯淡,整支箭竟在半空化作齑粉,连一点火星都未留下。
离朱的指尖扣得箭囊边缘微微发颤,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邪力 —— 雷鸟真火乃东荒至阳之力,竟连黑雾的油皮都伤不了。
“不对劲。”
离朱弯腰捡起一片箭羽的碎末,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这黑雾里裹着的,不止是混沌之气。”
话音未落,他行囊里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一面青铜镜从缝隙中滚落。
那是他祖父临终前留下的遗物,镜面泛着古朴的铜绿,此刻却突然亮起微光,将地底的黑雾清晰地映在镜中。
镜影里的黑雾翻滚不休,隐约能看见无数道细小的黑影在其中挣扎,似是被吞噬的生灵残魂。
可最让人心惊的是,黑雾中央,竟裹着半颗跳动的心脏!
那心脏泛着暗紫的光,表面缠着三道黑色的锁链,链纹扭曲如蛇 —— 离朱的呼吸骤然停滞,这锁链的纹路他再熟悉不过,是三年前穷奇卫骨符上特有的血纹!
“是穷奇的心脏!”
离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青金色的灵力在掌心凝聚,“三年前风巢崖一战,我们都以为他被饕餮(tāo tiè)吞噬,没想到……
他竟将心脏藏在混沌分身里,借扶桑木的灵气苟活!”
灵均的八尾轻轻摆动,狐火中泛起淡淡的青光,他盯着那面青铜镜,若有所思:“扶桑木是东荒的灵脉之源,混沌分身啃噬根系,怕是想借灵脉之力让穷奇的心脏复苏。
一旦心脏归位,穷奇便能重聚肉身,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甬道里的食梦貘突然集体跪拜在地,马面朝着黑雾的方向低垂,鼻息间的白雾不再带着寒气,反而泛着淡淡的哀鸣。
阿若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一只貘的额头,她的藤蔓突然从袖中窜出,缠上那只貘的眼睛。藤蔓顶端的嫩芽轻轻颤动,将貘瞳孔里的景象映在半空 ——
画面中,汤谷的海水正在倒流,原本奔涌向东的浪潮竟朝着西荒的方向退去,露出海底泛着黑纹的礁石;
更诡异的是,扶桑木的影子不再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倾斜,反而倒悬在空中,树干上的纹路扭曲成天柱的形状,枝桠间还缠着淡淡的混沌之气,似是要将整个汤谷拖入地底。
“是空间错乱的预兆。”
阿若的声音带着凝重,藤蔓上的嫩芽因担忧而微微蜷缩,“昆仑遗民的古籍里记载过,当年共工怒触不周山时,也曾出现过海水倒流、山川倒悬的异象。
这黑雾不仅在啃噬扶桑根系,还在扭曲汤谷的空间,若不尽快阻止,整个东荒都会被卷入混沌!”
离朱已重新搭好箭,这次他将祖父的青铜镜绑在箭杆上,青金色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镜面:“灵均,你用狐火缠住黑雾,我借青铜镜的力量,试试能不能照出黑雾的弱点!
阿若,你护住那些食梦貘,它们虽是被邪力浸染,却能感应到混沌的动向,或许能帮我们找到黑雾的核心!”
灵均点头,八尾狐火突然化作十道金色火绳,顺着石缝钻入地底。
火绳入地的瞬间,地底传来一阵凄厉的嘶鸣,黑雾从石缝中疯狂涌出,却被火绳牢牢缠住,无法再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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