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博物馆的夜静得能听见檐角铁马的轻响,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广场,落在青铜鼎的三足上。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轻轻贴在鼎身,把三足间的饕餮纹勾得愈发清晰,兽口的獠牙泛着冷光,仿佛要从青铜里扑出来。
雷烈站在展台前,军靴踩过青石板的声响被夜风吞没,指尖缓缓抚向鼎耳的裂痕。
裂痕里嵌着半片玄甲残片,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纹路却依旧分明,与他怀中潜龙符的玄鸟右翼比对,竟是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契合。
他的指尖刚用力按了按残片,鼎身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像有活物在鼎内蠕动,震得掌心发麻。
“小心些,这鼎的年纪比咱们俩加起来还大。”
苏清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提着盏仿古宫灯,灯光在鼎身投下晃动的暖黄光斑。
银链在她腕间轻轻晃荡,七枚玉佩坠子突然绷直,悬在鼎口上方,泛着淡淡的青光,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玉佩映在鼎内的水面上,竟浮出道游动的虚影,细长如蛇,却带着鳞甲的反光,转瞬又消失在鼎底的阴影里。
“爷爷手札里记着,这鼎不是普通青铜器。”
苏清依走近半步,宫灯的光照亮她眼底的凝重,“是用玄甲卫初代战尊的骸骨熔铸的,龙骸遇纯正战尊血脉会显形。”
雷烈的喉结轻轻滚动,没说话,只是将左手按在鼎腹的兽纹上。
掌心的温度刚传过去,鼎身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展台的青砖都跟着发颤,鼎内的水面掀起细小的浪,溅在鼎壁上。
内壁原本暗沉的纹路,突然亮起金色的光,像有谁在鼎内点燃了灯,纹路蜿蜒游走,渐渐汇成条龙形,鳞片、龙爪都清晰可见,与他脊柱深处的弹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后心传来熟悉的灼痛,不是以往的尖锐,而是带着暖意的搏动,仿佛那颗早已融合的弹头,正在与鼎中的龙纹对话。
“咻 —— 咻 —— 咻 ——”
三道破空声突然从博物馆西侧的立柱后传来,带着淬毒的腥甜气息,三枚弩箭直射雷烈后心,箭簇漆黑,刻着九商盟特有的狼头徽记,边缘还沾着墨绿色的毒液。
“狗娘养的!”
石敢当的吼声从广场入口传来,他扛着流星锤狂奔而来,铁链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而出。
链环撞上箭簇的瞬间,火星四溅,弩箭被缠得粉碎,毒汁溅在青石板上,蚀出三个细小的黑坑,冒着刺鼻的白烟。
没等硝烟散尽,十个黑衣死士已从阴影里扑出来,脚步轻得像猫,手中的短刀泛着幽蓝,显然也淬了毒。
为首的死士面罩下,露出半截狼形纹身,从下颌延伸至耳后,纹路狰狞 —— 正是九商盟专门处理棘手目标的 “蚀骨卫”,当年玄甲卫旧部不少栽在他们手里。
“破阵!”
雷烈低喝一声,后腰的军刀突然出鞘,刀身映着鼎内的龙纹,泛着金红交织的光。
他挥刀劈开鼎中浮动的龙形虚影,本以为会扑空,没想到虚影突然化作实质的龙气,像条金色的绸带,卷着他的手臂撞向最近的死士。
弹头的灼痛在血脉中炸开,暖流顺着手臂蔓延,让他的视线突然变得清明,能清晰看清死士咽喉处的破绽 —— 那是蚀骨卫练刀时留下的旧伤,此刻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嗤 ——”
刀光闪过,第一个死士捂着咽喉倒下,黑血顺着指缝渗出,落在鼎足上,被龙纹的金光瞬间灼成青烟。
苏清依的银链也没闲着,她踩着莲步绕到鼎后,玉佩坠子突然炸开,碎片化作七道青光,缠住两名死士的脚踝。
青光带着镇魂铁的力量,死士们刚想挣扎,就被石敢当的流星锤砸中后脑,闷响过后,尸体重重摔在地上,面罩脱落,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正是三年前在卧龙关逃脱的九商盟残党。
雷烈的 “破阵” 再次挥出,龙气卷着刀风,将剩下的死士逼得连连后退。
他注意到这些死士的手腕上,都戴着同款的黑铁镯子,刻着极小的 “南洋” 二字 —— 显然是海外余孽派来的,与上一章密信里的龙形标记对应。
鼎内的龙纹愈发炽烈,金色的光从鼎口溢出,照亮了博物馆的穹顶。
雷烈借着龙气的掩护,一刀挑飞为首死士的短刀,刀尖抵住对方的胸口:“南洋的九商盟余孽,派你们来送死?”
死士突然发出桀桀怪笑,猛地拽开腰间的引线 —— 他竟带着微型炸药,想与雷烈同归于尽。
石敢当的流星锤及时砸来,铁链缠住死士的腰,将他拽向远处的展台,炸药爆炸的声响中,展台的玻璃尽数炸裂,碎片溅在鼎身,却被龙纹的金光弹开。
硝烟散去时,十个死士已无一生还,唯有鼎内的龙纹还在游动,与雷烈脊柱的弹头共鸣着,仿佛在提醒他,南洋的威胁,比想象中更近。
苏清依捡起一枚死士掉落的黑铁镯子,银链的玉佩贴上去,突然泛出红光:“这镯子能定位,后面还有更多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