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东方天际泛起一线青色,残月仍虚悬于薄云之间,像一枚被遗忘的旧印。
昨夜喧嚣归于寂静,只有秋风穿过西巷,卷起几片枯叶,在门槛前打了个旋,又悄然落地。
潘安并未入眠。他站在院中,仰望着那轮即将隐去的残月,眼中映着晨曦初露的微光,藏着未熄的战火。
他知道,那只被放走的蝼蚁,并不会就此消失。
楚玉城也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不过两个时辰,一名杂役慌张来报:“少主!那刺客被人发现倒在西市废巷,身受重伤,已被执法堂带走!”
潘安冷笑:“带走?他是我放出去的饵,谁能捉得住?”
他缓步走入厅堂,负手而立,目光投向案上那块幽光浮动的留影石。
昨夜的一切,早已完整封存。而此刻,石头内部竟自行泛起涟漪。一段新的影像,正缓缓浮现:那杀手被人拖入一间昏暗密室。楚玉城的心腹执灵鞭抽魂炼魄,一鞭裂筋,二鞭断脉,三鞭直击识海!可那人牙关紧咬,宁死不吐一字!
“他什么都没说。”潘安低语,嘴角勾起一抹寒意,“不是忠诚,而是恐惧。他知道,一旦开口,真正的痛苦才会刚刚开始。”
他指尖轻点留影石,启动追踪回溯功能。规则解析之力悄然蔓延,沿着灵能残留的路径开始逆向追溯。
画面切换:杀手逃离印坊后,并未直奔玄劫盟总坛,反而七拐八绕,甩脱两拨跟踪者,最终消失在一条死胡同尽头。
“咦?他没回玄劫盟。”潘安眸光微闪。
小柔低眉敛息:“少主是想顺藤摸瓜?可楚玉城狡黠如兔,未必不会设局反诱。”
“设局?”潘安冷笑一声,唇角扬起一抹讥讽,“他若真有脑子,就不会派一个已经被我种下‘噬魂引’的人来送死。”
他缓缓转身,玄黑劲装贴身勾勒出修长身形,袖口银纹似星河流转。左眼角那道浅疤忽地一烫,如同沉睡的凶兽睁开了眼。
“那一粒糖,不是疗伤圣药,而是锁命之链。”
“每过一个时辰,灵韵便在他识海炸开一次,痛不欲生,逃无可逃。现在......”他望向天际渐白的云层,“他已经快把主人家的老巢,亲自带到了我门口。”
话音未落,人已起身。
“把那刺客,带回来。”
“我要听他亲口说,楚玉城到底怕什么。”
半个时辰后,杂物间铁门轰然洞开。杀手被陈三拖进来时,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衣襟,右手死死按住胸口,仿佛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潘安端坐木凳,手中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灵韵糖,轻轻一弹。
“叮”地一声,糖粒落入他的掌心,泛起淡淡金芒。
“吞了它。”他说得漫不经心,“不然你这副身子,撑不到日头升到头顶。”
杀手咬牙切齿,最终还是颤抖着将糖送入口中。喉结滚动刹那,脸上扭曲的痛苦竟奇迹般缓和。
“你让我活着回来......就是为了再审一遍?”他喘息着冷笑,“楚长老,认定我必死无疑,绝不会信我还敢开口。”
“所以呢?他才让你回来。”潘安靠在墙边,“你是最合适送死的人选,况且你也觉得自己是没啥用的棋子......可惜啊!”他忽然一笑,眸光森寒,“你吃了我的糖,命就不再是你的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声音压低:“你说,本少现在把你扔回去,他会怎么赏你?抽魂炼魄?还是直接塞进护山大阵当养料?”
杀手瞳孔骤缩,浑身僵硬。
潘安却不急,慢条斯理地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只要闭嘴不说任务内容,就算忠于组织?可你忘了!任务本身,就已经露出了破绽。”
他俯身,目光如刀,恶狠狠地剜进对方眼底:“昨夜你右肩重伤,影遁诀运转受阻,正常人都该撤退保命。可你呢?拼着经脉崩裂也要冲上来,为什么?因为有人逼你,时间比命还重要!能让楚玉城如此紧张的东西......”他眯起眼,一字一顿,“绝不是杀我这么简单。”
空气凝滞。
“是天衍花。”潘安吐出三字,声如惊雷炸裂。
杀手猛然抬头,眼中尽是骇然!
“果然。”潘安嘴角微扬,笑意却冰冷刺骨,“阴阳两界山,残墟域的天衍花,百年一开,能重塑道体根基,逆改资质。是楚玉城自己受了暗伤活不久了?还是......想拿它炼什么禁忌丹药,偷偷突破境界?”
杀手嘴唇哆嗦:“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潘安冷冷盯着他,“我还知道,进残墟域,需要三块地图碎片。”
那人呼吸一滞,终于崩溃般低语:“三......三块......拼齐才能显形......楚玉城......已得其一......”
“还差两块!”潘安眼神骤然炽热,宛如猎鹰锁定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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