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伸手接过。
就在指尖触碰刹那。
轰!!!
体内道体轰然震动!左眼角如烙赤铁,金纹在视野中疯狂闪现!一股暖流顺经脉奔涌,直冲识海,第一块碎片虚影骤然旋转,裂痕疯长如青藤,与新碎片边缘仅差半寸便要咬合!
他面不改色,将碎片收入玉匣,封灵符瞬间贴上。
“楚玉城呢?”他问。
“三日前,离开醉仙居,往断龙坡去了。”寨主顿了顿,“他手里也有块碎片,说是从采药人尸身上搜来的。他还派人查‘花开了,门就开’这句话......像是在找什么入口。”
潘安眸光微闪。
天衍花......终于对上了。
他点头,取出剩余三颗邪丹与解药,推向对方:“交易成立。日后若有消息,按此价码续供。”
寨主一把抓过丹药,死攥掌心,仿佛握住了儿子的命。他盯着潘安,低声道:“玄劫盟也在联系我,愿以千块灵石换此碎片。你却能拿出解药......你不像是个商人。”
潘安起身,掸袖淡笑:“谁给得多,我就跟谁做生意。你只需记住......下次有消息,第一个通知我。”
他指尖轻点玉瓶,药液涟漪荡起,“否则......解药的效果,谁也说不准。”
寨主瞳孔猛缩,寒意自脊背窜上脑门。
潘安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黑风寨子外,黑藤带着倒刺,挂着有腐味的灵露;瘴气里飘着模糊的虚影,只有荧光鼠亮着点点光。落叶堆里埋着聚灵草的残枝,月光从藤叶缝漏下,照着潘安回去的路。
夜风袭面,林雾更浓。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肩头,他抬手捻起。叶脉泛绿,放着微光,竟与玉匣中碎片山形严丝合缝,连最细微的裂痕都完美契合!
脚步一顿,眸光暴涨又骤然沉敛。
方才议事厅烛火明灭不定,如今枯叶示兆。若真是天机显化,那“山腹路径”,岂止醉仙居酒窖一处?
他咬牙合匣,指尖划破皮肤,一缕血线缠绕匣身,凝成禁制。道体共鸣震荡,强行镇压内腑躁动。靠树喘息片刻,左眼下肌肤已非发热,而是如烙铁灼烧,旧疤之下似有某种古老之物正欲苏醒。
抬头望向皎洁的玉盘,潘安脚步顿了顿。重生这方世界前,他在混沌星环外的裂缝里飘了不知多久,残魂裹着那点红尘执念......是未尽的牵挂,也是撑着不化的根。
他突然发觉,晨起能喝到滚烫的热粥,夜里能枕着柴房的草垛安睡,连寨外藤刺划破手背时,疼都是鲜活的。指尖下意识摸向袖中,触到块干瘪的灵韵糖,捏着那点粗糙的糖渣,再想起混沌里连“触感”都抓不住的虚无,他忽然觉得,这人间的烟火气,竟比混沌之外、遥望三十三重天的道宫更暖得真切......不是道宫那层隔着云气的清冷辉光,而是能焐热指尖、渗进骨血里的温度。
袖中干瘪灵韵糖轻轻一捏......
簌!
糖屑如尘洒落。
几乎同时,坊市南街檐角,黑影掠瓦,袖口翻飞间,一抹红绳缠腕......红浪漫密探独有的应答暗记!
潘安闭目,道体重鸣,碎片之力轰然融合!原本模糊的路径骤然清晰,裂痕如藤蔓疯长,自行拼接出一条通往山腹深处的隐秘路线!
“醉仙居......酒窖最深处。”他低语,“‘花开了’......是指天衍花开?还是封印松动?若真有一扇‘门’,开启它的,究竟是花?还是......献祭之血?”
就在此刻,远处林间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再睁眼时,凝神敛息。
他并未逃遁,反而缓步前行,任袖口那枚仿制铜符微微外露,在月光下泛出幽蓝光泽。这是玄劫盟外围商队才有的通行印记。
脚步一顿,鼻尖微动。风中似有一丝淡淡檀香,悄然弥漫。
玄劫盟传讯使的气息。
下一瞬,他身形如烟,隐入巷口阴影。
宿鸟惊飞,振翅划破昏影。
一场猎杀,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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