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晨光初透,窗纸浮影微动。
昨晚画满红圈的推演图,此刻已化作醉仙居的三分钟死局......潘安进入青阳城的瞬间,呼吸微凝。
而在他踏上青阳城南街后巷的时候,那种不可描述的感觉变得愈发清晰,眉心旧疤忽地一烫......仿佛有谁,在万古之上,凝视着他。
这一瞬,不只是妙音域千里地界的风云暗涌,气机凝滞了一息......在三千大世界命格榜单之上,一道尘封之名骤然沸腾。
昆墟之巅,万古云霄一羽轻。
天机阁,凌驾于九重虚空之上,通体由陨星玉铸就,每一块砖石都镌刻着远古星纹,夜夜引动天河倒灌,化作卦象流转,如诸天命盘自行推演。
此地非圣人不可踏足,非天命者不敢直视。
灰袍老者立于阁前,双目尽覆混沌雾翳,一个瞎子竟能洞穿三十三重天外天。他手中握着一方墨玉掌印......‘天机令’!传闻此印一出,万界榜单震颤,诸天命格皆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是天运子,天人五衰之境,一念封仙神之名,一息篡因果之序。他曾放出狂言妄语:“吾观你命格三日,便知你百世轮回,终归尘土。”
而此时、此刻,他谦卑如蝼蚁,低语如蚊蝇于虚无:“混沌星环...彻底...乱了!”
水镜轰然开启!
镜中映出盘古大陆,横亘宇宙中央,清气上升,浊气下沉,三十三重天悬浮其上,这本应是圣人安居、大道永昌的至高净土。然而此刻,群星逆行,星辰对撞,亿万丈火光撕裂苍穹,碎星如雨坠入凡尘,大地崩裂,万族哀嚎,天地法则为之扭曲!
可就在那浩劫边缘的极远角落,有一界竟稳若磐石......‘红尘大世界’!
仅是受点微澜波及,却逆势崛起!本该被踢出三千大世界的末流名录,如今在排名榜上,它却如一柄破界神剑,自两千五百八十位一跃而起,箭头直冲前二十!符文明明煌煌,金光暴涨万丈,仿佛在向诸天万界宣告:
我命由我,不由天定!
刹那间,三千世界传奇榜同时震荡不休,潘安之名金光暴涨,自第八跃至第七!天运子袖中枯指疯狂拿捏计算,突然三指折断,喷出一口鲜血,‘不可能!无法推演......此人仅仅是道体重塑,竟引界运共鸣......这...莫非要逆命成帝?’
水镜深处,潘安长睫微动,似有一双眸即将睁开。那不是凡眼,而是照破虚妄、洞穿轮回的道之瞳!
榜上其名,金光滚滚,犹未止步!
第七......?不过起点!
待我睁眼时,诸天俯首,万榜易主!
而此刻人间,无人知晓那一瞥天机,已落在一个挑菜的灰衣青年身上。
小柔推门而入,放下布包,取出一本朱印清晰的《醉仙居送菜名录》,拍在案上:‘昨夜复刻的,与真本无异。’
潘安随手翻阅两页,嘴角微扬:“像极了。”
“少主,别打岔。”她收起册子,正色道,“亲卫每刻巡逻一次。未时中,会提前半盏茶去后厨核对食材。您要进二楼,只有那一小段空档。”
“我知道。”潘安起身,活动手腕,“等我进去,你在对面茶摊盯风。帕子挥一下是安全,两下是危险,三下......撤。”
“明白。”
“陈三在哪里?”
“三哥带着内门师兄在一楼饮酒。”
“好!”
两人各自收拾。潘安将强化避水符贴身藏好,烟雾弹塞入袖袋,又取出一小盒膏体。灵韵拓印膏,专吸残留灵力之物。他捏了捏盒子,确认密封完好。
又捏了捏符纸边缘,指尖微凉。成败,只在这十息之间。
小柔背起包袱,内配备用符纸与信号弹。“我先走了,占个位置。”
“去吧。”
她转身欲离,却被唤住。
“等等。”潘安从怀中摸出一块木牌递去,“万一我回不来,这张通行令归你管。”
小柔盯着牌子两息,未接。“您会回来的。”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
青阳城以青晶岩筑墙,灵雾缠堞,墙纹隐上古符篆。南街灵槐垂琉璃灯,修士携剑、凡人挑担错行。醉仙居木楼嵌着暖玉,檐下风铃引导灵气,“醉仙”门匾鎏金流光,阶前石苔沁着灵韵,细嗅一下,极品‘猴儿酒’的香气飘了半条街。
未时中,青阳城南街人声渐沸。
潘安挑着一副菜担,低头穿过醉仙居后巷。灰布短打,丑脸沾灰,腿脚带泥,袖口磨毛,活脱脱一个底层杂役。他脚步不疾不徐,绕进侧门,守卫果然拦下。
“腰牌。”
放下担子,掏出小柔仿制的那面木牌。
守卫扫一眼,目光落在担子上,“编号呢?”
潘安心头一紧......妈的,昨晚没人提编号。
但他面色如常,顺手翻开筐沿内侧,露出一行刻字:丙七。
守卫对照记录,又看了眼名录本上的执法长老印,眉头松开。“丙七号,今日确在列。”挥手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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