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彪的那张脸,此刻更是恐怖到了极点!他那原本引以为傲的、布满坑洼的凶恶脸庞,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样。皮肤和肌肉像是烂泥一般,不断地从他的脸上剥落,露出了下面同样在消融的头骨!
他的一只三角眼,在脓血中突然爆开,溅射出一滩令人作呕的血水。而另一只眼睛,则死死地凸出,仿佛要从眼眶中掉落出来一般,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那满口焦黄的金牙,也随着下颌骨的溶解而纷纷脱落,掉进了他自己身体融化所形成的、不断扩大的恶臭油污血泊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他试图用仅剩的、已经融化变形的手去抓挠那正在消融的头颅,却只抓下了一把混合着烂肉、脓血和黑骨的污秽之物!
“饶…饶命…大人…饶…” 极致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倒了他凶残的本性,从他那融化了一半、发出“嗬嗬”漏风声的喉咙里,挤出了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求饶。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暗红的业力洪流无情地冲刷、消蚀。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刚才还凶威滔天、不可一世的赵阎王,连同他手中那把沉重的开山刀,彻底化为地上不断冒着气泡、散发着刺鼻恶臭、混合着脓血、油脂和黑色骨渣的一滩粘稠污物!那污物还在不断缩小、蒸发,最终只留下一小片焦黑的、人形的印记,烙印在冰冷的黑色石台上,散发出最后一丝令人作呕的腥气。
刑心台上,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九根玄色巨柱顶端燃烧的幽蓝火焰,无声地跳跃着,投下幢幢鬼影。
那几个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哀嚎的打手,此刻也停止了惨叫。他们惊恐地看着老大消失的地方,看着那滩迅速蒸发的污迹,又看看法阵中央那道靛青色的身影,如同看到了真正的、执掌生死的阎罗!他们的魂魄在怨念冲击和目睹老大惨死之下,已经脆弱不堪,此刻更是被这无言的恐怖彻底压垮,身体筛糠般抖着,裆下湿了一片,散发出骚臭味,连逃跑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如同待宰的羔羊瘫软在地。
齐风雅缓缓放下右手。刑心台上空,那道由怨念汇聚的暗红洪流已然消散,怨念星河恢复了之前明灭不定的状态,只是其中代表赵阎王罪业的那些光点,似乎黯淡、平息了许多。
她手腕内侧那道火焰形的朱砂痕,红芒渐渐内敛。
她甚至没有看一眼地上那滩正在蒸发的污迹和那几个吓破胆的打手。仿佛刚才抹杀的不是一个凶名赫赫的“人间阎王”,而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点尘埃。
她的目光,平静地转向刑心台边缘,那面看似严丝合缝的墙壁——正是通往上方密室的方向。那双深潭般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再次锁定了那个蜷缩在黑暗与罪证之中、等待着最终审判的灵魂。
“人间恶首已断。”她的声音清冷依旧,在空旷死寂的刑心台上回荡,不带一丝情感波动,如同冰冷的宣判书翻开了最后一页。
“李小二。”
“现在——”
“轮到你了。”
话音落下,她左手托着那依旧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青铜莲花香插,脚步沉稳,朝着通往密室的墙壁走去。幽蓝的火光跳跃着,将她靛青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漆黑的石面上,如同索命的幽魂,一步步走向那最终的裁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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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
绝对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包裹着一切。只有我自己粗重、破败、带着血沫子的喘息声,还有胸腔里那颗疯狂擂鼓、几乎要炸开的心脏跳动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如同丧钟的倒计时。
墙壁上,那荒诞的灶王爷直播画面早已消失,只留下那片冰冷、布满我罪证的墙面,在绝对的黑暗中仿佛蛰伏的巨兽,无声地散发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
莹莹空洞死寂的眼睛、老妇人脸上溃烂流脓的疮疤、李家沟小学操场上那几个孩子病态鼓胀如球的肚子…这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我的脑海里,无论我如何闭眼,都无法驱散。赵阎王刚才那声狂暴的咆哮和随之而来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怨念哀嚎,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他死了。
赵德彪,那个凶名赫赫、视人命如草芥的赵阎王,就这么…没了?
被那从天而降、由无数受害者怨念凝聚的暗红洪流…融化了?化成了地上那滩冒泡的污物?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并且越收越紧!比死亡更甚!那是魂飞魄散!是彻底的、永恒的湮灭!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齐风雅…不…三界审判官!她不是人!她是真正的阎罗!是来索命的!
“轮到你了…”
那冰冷如玄冰、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仿佛还在刑心台上回荡,此刻却无比清晰地穿透了厚厚的地板,直接钻进了我的脑髓!如同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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