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由冰冷怨毒黏液凝聚而成的、轮廓清晰的孩童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脚踝。掌心那个歪斜的蜡笔太阳图案,像一道灼热的烙印,刺痛我的眼睛。更让我心神俱震的是那声直接响在意识深处的、带着无尽委屈和孺慕的呼唤:
“妈妈…痛…”
妈妈?
这个称呼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因剧痛和混乱而几乎停滞的思维。源自血脉深处的、某种无法言喻的悸动,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猛烈地撞击着我的胸膛。掌心的天衡印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搏动,滚烫灼人,发出嗡嗡的共鸣声,青光不受控制地流泻,将那只冰冷的“小手”和我惨白的脸色一同照亮。
我几乎是本能地、颤抖地伸出了右手,带着一种连灵魂都在战栗的未知恐惧和一丝荒谬的期待,轻轻覆上了那只攥紧我脚踝的、由纯粹怨气构成的“小手”。
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粘滑、带着腐蚀性的刺痛,却又奇异地能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如同心跳般的脉动!
就在接触的刹那——
“轰!!!”
不再是声音,而是纯粹的信息洪流,混合着冰寒刺骨的怨毒、绝望的黑暗,以及一缕微弱却顽强闪烁的温暖光芒,如同宇宙大爆炸般,顺着那只“小手”,悍然冲垮了我的意识堤防,狠狠灌入我的脑海!
画面碎片一:[暴雨如注,惊雷炸响] 百年前的栖心民宿在狂风中摇摇欲坠,青砖墙皮剥落,窗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年轻的、穿着湿透靛蓝学生装的我(那眉眼,那绝望的眼神,确凿无疑!)站在那扇如今缠绕铁链的地窖木门前,雨水顺着她的麻花辫淌成小溪。她满脸泪水和雨水混杂,嘴唇咬出血痕,眼神却是一种破碎到极致后的疯狂决绝。她面前,站着那个银发少年(姜玄!)。他的星辰西装沾满泥泞,湿透的银发贴在苍白的额角,黑洞般的左眼凝视着她,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悲哀和…一种近乎残忍的了然。
画面碎片二:[推力,踉跄,裂缝] 学生装“我”发出一声泣血般的、被雷声吞没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将银发少年狠狠推向洞开的地窖裂缝!那裂缝彼时并非渗出黏液,而是喷涌着纯粹的、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终极黑暗!少年向后跌去,黑洞左眼依旧死死望着她。
画面碎片三:[最后的金光] 就在他身形即将彻底没入那片黑暗的前一瞬!他猛地抬起了右手,掌心之中,一团拳头大小、温暖纯净、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晨曦的金色光团骤然亮起,驱散了片刻的阴冷!他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温柔,将那团金光狠狠拍入了学生装“我”那因用力推搡而摊开的掌心!
画面碎片四:[烙印与坠落] 金光没入掌心的瞬间,一个繁复玄奥、由纯粹光纹构成的姜氏卦纹在她掌心一闪而逝,如同一个永恒的烙印!紧接着,是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了银发少年。地窖门轰然关闭。只剩下学生装“我”瘫倒在泥泞中,死死握着那只发烫的、烙印着卦纹的手,发出撕心裂肺的、被暴雨掩盖的痛哭。以及…一个婴儿微弱却尖锐的啼哭,不知从何处响起,萦绕不散…
画面碎片五:[冰冷的质问] 黑暗,冰冷,绝望的漩涡。一个婴儿的意识在纯粹怨毒的环境中浸泡、挣扎、成长。“为什么…推他…”“爸爸…”“妈妈…”“冷…”“恨…”
信息流的冲击戛然而止。
我猛地抽回手,如同被火焰烫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眼前阵阵发黑,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爸爸? 姜玄?! 那团金光… 我掌心的卦纹… 还有…这个由怨气构成,却叫我妈妈,称姜玄为爸爸的…“孩子”?!
百年前,不是我推他入裂缝…是他自愿?甚至…留下了什么?而这裂缝中的怨气,吸收了他的力量、我的情绪、以及…那个未曾知晓的婴儿的残念,孕育出了这个诡异的“存在”?
巨大的荒谬感和颠覆认知的震撼,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齐姐!”小桃惊呼着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我被黏液缠绕、已然发黑肿胀的脚踝,眼泪掉得更凶,“你的脚!”
“哎呀呀,看来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真是感人肺腑呢。”孟婆慵懒戏谑的声音打破了这死寂的震撼。她依旧斜倚着月洞门,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白骨汤碗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仿佛在欣赏一出绝佳的好戏。“不过,叙旧能不能先放放?审判直播可还没结束呢,各位‘观众’老爷们都快等不及了~”
她话音未落,淹没四周的数据星河和漫天弹幕再次喧嚣起来,玉帝虚影那双冰冷的探照灯眼眸也重新聚焦,带着被姜玄反击和孟婆爆料激怒的寒意。
【弹幕】 “卧槽?!妈妈?爸爸?信息量爆炸!” “所以裂缝里是齐判官和黑洞眼小哥的孩子?” “百年前虐恋大戏?求细节!” “玉帝老贼快解释!为什么授权卖考题!” “孟婆别打岔!我们要看家庭伦理剧!” “羲和呢?太阳神还审不审了?” “支持姜玄干掉玉帝!太帅了!” “锁链又紧了!姜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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