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莽山深处的古祭坛藏在一片密林中,参天古木的枝叶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缝隙,落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林幽踏着石阶向上走,每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岩石传来的厚重感 —— 那是石蚺的力量透过封印,散发出的微弱波动,像沉睡巨兽的呼吸,沉闷而有力。
祭坛中央的巨石足有三人高,表面刻满了蛇形符文,符文缝隙里缠着干枯的藤蔓,藤蔓根部渗出暗绿色的汁液,滴在地上,竟让泥土泛起细小的涟漪。林幽走到巨石前,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符文,那些沉寂多年的刻痕突然亮起金色的光,光纹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手臂,与他体内归墟之蛇的银灰力量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
“吼 ——!”
一声沉闷的嘶吼从巨石内部传来,整个祭坛都开始震动,石阶上的碎石滚落,古木的枝叶簌簌作响。林幽猛地后退,握紧铁刀,只见巨石表面的符文突然裂开,一道土黄色的身影从裂缝中钻了出来 —— 那是一条通体覆盖着岩石鳞片的巨蚺,蛇身粗如水桶,鳞片上布满了与祭坛符文相似的纹路,一双琥珀色的竖瞳里,没有丝毫神智,只有被封印多年的狂怒。
这就是代表 “地缚” 的石蚺,旧日蛇神中最擅长掌控大地的存在,哪怕被封印削弱了九成力量,依旧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石蚺刚钻出巨石,尾巴就朝着林幽狠狠扫来。那尾巴上的岩石鳞片泛着冷光,若是被击中,恐怕骨头都会碎裂。林幽瞳孔骤缩,归墟之力瞬间布满全身,银灰鳞片覆盖手臂,他借着石阶的坡度翻身跃起,堪堪躲过攻击。石蚺的尾巴砸在石阶上,“轰隆” 一声,石阶碎裂成无数块,碎石飞溅,其中几块擦过林幽的脸颊,留下浅浅的血痕。
“大地的力量……” 林幽抹掉脸上的血迹,心中暗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石蚺的每一次移动,都在调动周围的岩石力量 —— 祭坛周围的地面开始隆起,无数尖锐的石刺从土里钻出来,朝着他的方向蔓延。
林幽踩着归墟之力带来的敏捷,在石刺间辗转腾挪,铁刀上银光大盛,他朝着石蚺的七寸狠狠劈去。可铁刀砍在石蚺的鳞片上,只留下一道浅痕,石蚺吃痛,蛇头猛地一甩,朝着林幽的喉咙咬来。林幽侧身躲避,蛇头撞在身后的古木上,古木应声断裂,树干倒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尘土中,石蚺的身影突然消失了。林幽心中一紧,归墟之蛇的感知疯狂运转,他 “看见”—— 石蚺竟钻进了地下,与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只有土黄色的能量波动,在地面下快速移动,朝着他的方向靠近。
“地缚…… 果然擅长隐匿于大地。” 林幽握紧铁刀,注意力高度集中。突然,他脚下的地面猛地隆起,石蚺的头颅从土里钻出来,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毒牙。林幽早有准备,身体向后倒去,同时将归墟之力灌注到铁刀上,朝着石蚺的下颚狠狠刺去。
“噗嗤!”
铁刀刺穿了石蚺下颚的鳞片,墨绿色的血液顺着刀身流下,滴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将泥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石蚺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从地下钻出,蛇身缠绕住旁边的古木,将古木勒得 “嘎吱” 作响,树皮碎裂,木屑纷飞。
林幽没有给石蚺喘息的机会,他翻身骑在石蚺的背上,左手按住石蚺的鳞片,归墟之力顺着掌心涌入 —— 这一次,他不是要攻击,而是要吞噬。银灰色的光从他掌心扩散,包裹住石蚺的身体,石蚺的挣扎越来越弱,身上的岩石鳞片开始脱落,化作土黄色的能量,被归墟之力一点点吸走。
可吞噬的过程远比他想象中艰难。石蚺的力量带着大地的厚重感,像一团沉重的泥块,堵在他的经脉里,每吸收一分,他的身体就像被巨石碾压,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更可怕的是,石蚺的意识碎片也随着力量涌入他的脑海 —— 那是无尽的黑暗与狂怒,是被封印万年的怨恨,像潮水一样,要将他的神智淹没。
“不…… 我不能被它同化!”
林幽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石蚺被封印时的画面:金色的符文将它困在巨石中,它嘶吼、挣扎,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力量一点点流失。这画面与他此刻的处境重叠,他仿佛也成了被力量束缚的囚徒,随时会沦为归墟之蛇与石蚺意识的傀儡。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绢衣传来温热的触感。白素的皂角香突然变得清晰,那些温暖的回忆再次浮现 —— 白素教他辨认草药时,指尖的温度;石影教他练刀时,严厉却充满期待的眼神;他们三人围坐在火堆旁,畅谈未来时的笑声。
“我不是为了力量而吞噬,我是为了真相,为了复仇!”
林幽猛地睁开眼,眼底的迷茫被坚定取代。他主动引导归墟之力,将石蚺的意识碎片一点点碾碎,只留下纯粹的大地之力。银灰色的光变得更加耀眼,石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土黄色的能量顺着林幽的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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