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停在工厂门口,引擎低吼着维持运转。楚河右手还搭在操纵杆上,左臂压着右臂外侧,皮肤下的纹路仍在微微发烫,像一块刚从火里捞出来的铁片。他没松手,呼吸放慢,一寸一寸地把意识沉下去,压住那股蠢蠢欲动的热流。
林玲的声音从解密盘传来:“量子核心扫描完成,周围三百米内无持续信号源,右臂纹路活性正在回落。”
“不是信号问题。”楚河说,“是它自己醒了。”
阿伊莎靠在副驾驶座上,手腕处的皮肤微微鼓动,血藤在皮下蛰伏。她抬起手,指尖贴了贴车窗玻璃,又收回。“里面有东西。”她说,“不是活人,但空气里有残留的粒子,和反物质衰变后的特征一致。”
楚河点头,解开安全带。车门打开的瞬间,尘土卷着冷风灌进来。他跳下车,落地时右腿微微一沉,膝盖发出轻微的咔响。太久没休息,身体已经开始抗议。
林玲抱着解密盘跟下来,数据线从她后颈插进装甲车的接口,蓝光在她瞳孔里跳动。阿伊莎最后一个下车,血藤从她袖口探出半寸,贴着地面滑行一段,随即缩回。
“我先进去。”楚河说,“你们保持距离。”
工厂大门敞开,铁皮门框歪斜,边缘布满锈蚀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硬生生撕开。他踩过一堆碎砖,鞋底碾碎了几块玻璃残渣。车灯的光柱切进黑暗,照出前方一片空旷的车间,地面散落着断裂的机械臂、扭曲的电缆和翻倒的金属架。
右臂的热度又升了一点。
他没停下,沿着侧墙往前走。墙壁上有一道焦黑的裂痕,像是能量释放时留下的灼烧痕迹。再往前五米,一台操作台半埋在瓦砾里,屏幕碎裂,外壳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楚河蹲下,用手拂去台面的灰。金属表面露出一个刻痕——一只眼睛的轮廓,瞳孔部分被涂成深红色,边缘有烧灼的痕迹,像是高温瞬间熔蚀又冷却。
林玲快步上前,将解密盘贴在台面。蓝光扫过符号,几秒后她开口:“‘深红之眼’,卡门·罗斯柴尔德组织的标志。台面残留跃迁能量残波,频率与回炉系统记录的跨时空波动吻合。”
“传送装置?”阿伊莎问。
“不止是传送。”林玲调整数据流,“这台控制台曾经激活过某种闭环跃迁协议,能量回路指向未知坐标。但它失败了,或者说……被强行中断。”
楚河盯着那个符号。他见过类似的图案,在老周的实验室残影里,曲率公式旁边就有这个标记,只是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不是装饰,是警告。
右臂的纹路突然跳了一下。
他抬手看了一眼,皮下光流正缓缓转向操作台后方的墙角。那片区域堆着倒塌的货架和混凝土块,看不出异常。
“阿伊莎。”他说,“往那个方向挖。”
血藤从她手腕钻出,像一条细长的黑蛇贴地前行。靠近墙角时,藤蔓突然停住,尖端轻轻颤动。下一秒,它扎进碎砖缝隙,开始剥离表层残骸。
林玲后退半步:“地面震动频率异常,小心触发机关。”
话音未落,脚下传来轻微震感。天花板上几块松动的铁皮掉落,砸在不远处的地上。血藤没有停,反而加快了挖掘速度。
三分钟后,藤蔓从砖堆里抽出一段金属残片,长约十五厘米,呈弧形,表面有环形接缝和细密的能量导槽。边缘断裂处露出内部晶体结构,在车灯光线下泛着幽蓝光泽。
林玲接过残片,接入解密盘。量子核心运转的声音变高,蓝光在她脸上快速闪动。
“材质是高密度钛合金嵌合量子晶体。”她说,“结构与跃迁手环设计图完全匹配。这不是仿制品,是原装组件的一部分。缺失的部分……应该在别人手里。”
楚河接过残片,手指抚过断裂边缘。他记得这东西。在老周的全息残影中断的瞬间,晶体左眼捕捉到的设计图里,就有这个部件。当时标注的是“时空锚点校准模块”。
他低声说:“它本该锁在NASA地下数据库里,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有人把它带出来了。”阿伊莎说,“或者,它根本就没被销毁。”
右臂的纹路又开始发烫,比之前更强烈。楚河下意识地用左手按住,却发现这次的热感方向变了——不是冲着残片,而是冲着操作台背后的墙面。
他转身,走回控制台。手指在台面边缘摸索,忽然触到一道隐蔽的凹槽。用力一推,整块金属板向侧滑开,露出后面一个小型储物格。
里面什么都没有。
但他能感觉到,右臂的纹路在震动,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回应某种信号。
林玲扫描了空格内部:“这里有高强度电磁屏蔽层,曾经存放过高能装置。残留能量特征与手环碎片一致。”
“它在这里待过。”楚河说,“后来被人拿走了。”
话音刚落,空气中突然泛起一层波纹。正前方的半空中,一道全息影像缓缓浮现——木叶的脸,半边覆盖着金属纹路,与楚河右臂的图案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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