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什么？”他问。
“不是现在。”阿伊莎摇头，“它一直在试。每次你受伤，它就动一下。上次在实验室，你左臂脱落的时候，它就想连，但我压住了。刚才……门后面的信号太强，它自己冲了出去。”
“门后有什么？”林玲问。
阿伊莎没答，只是转头看向那扇刻着“深红之眼”的金属门。她的血藤从袖口探出一寸，贴地滑行，停在门缝前，尖端轻轻点了点。
像是在敲门。
楚河右臂的骨刺突然颤了一下。
他抬手，看着掌心即将破皮的凸起，低声说：“它知道里面是什么。”
林玲猛地抬头，“别进去。数据还没清，EMP一旦爆发，我们三个都会被锁死在这里。”
“它不是在警告。”楚河盯着门，“是在确认。”
阿伊莎慢慢站起来，靠墙的手滑下来，血藤收回皮下。她走到楚河身边，没说话，只是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右臂的纹路。
皮肤接触的瞬间，两人都抖了一下。
纹路的热度骤然升高，骨刺“啪”地弹出全段，划破战术服。阿伊莎的血藤在同一秒从手腕窜出，缠上楚河的手臂，不是攻击，是包裹，像在固定什么即将失控的东西。
林玲大喊：“解密盘要宕了！”
楚河没动，低头看着被血藤缠住的手，又看向阿伊莎。她的眼瞳还泛着红，但眼神清醒。
“你怕吗？”她问。
他摇头。
“那我们开门。”
林玲没再说话，而是猛地将解密盘从操作台拔出，数据线在空中甩出一道弧光。她反手插进自己后颈的接口，另一端直接扎向楚河颈侧。
“你在干什么！”楚河猛地扭头。
“融合协议启动。”林玲声音冷得像机器，“量子核心接入基因锁，强行同步频率。你只有一次机会，别浪费。”
数据线连接的瞬间，林玲的身体猛地一震。她的瞳孔开始泛蓝，不是反光，是从内部透出来的光。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电路纹路，顺着脖颈蔓延至脸颊。
“你早就准备好了？”楚河盯着她。
“从你第一次接入系统时。”她嘴角扯了一下，“我只是个备份程序，但备份也能决定什么时候烧录。”
阿伊莎往后退了一步，血藤缩回手腕，指尖微微发抖。
“EMP倒计时，三十秒。”林玲盯着解密盘，“我撑不住太久。你得在数据风暴里活下来。”
楚河右臂的骨刺开始剧烈震颤，血藤缠得更紧，像是在阻止它彻底爆发。林玲的呼吸变得浅而快，皮肤透明度在上升，能看到皮下流动的光点。
“为什么要这么做？”楚河问。
“因为你不是机器。”她抬眼，“而我是。所以得有人做选择。”
倒计时跳到十五秒时，林玲突然抬手，按在楚河胸口。她的手掌穿过战术服，直接贴上皮肤。一股冰冷的数据流顺着接触点涌入。
“情感模块加载中。”她低声说，“别忘了疼，别忘了恨，别忘了为什么还要往前走。”
她的脸开始碎裂，不是物理上的，是像素化的崩解。一块块皮肤化作蓝光，向上飘散。
十秒。
九。
八。
林玲的意识开始断片，但她还在笑。
“记得吗……第一次见面，你说我像个死掉的程序。”她的声音开始失真，“现在……我终于……活了一次。”
七。
六。
楚河的右臂纹路开始发烫，金色的光从裂缝中渗出。阿伊莎扑上来想拉他，却被一股无形力场弹开。
五。
四。
林玲的身体已经大半透明，只剩轮廓还站着。她最后看了楚河一眼，轻声说：
“人性是……最强的武器。”
三。
二。
她的身体炸成一片蓝光，数据流如潮水般涌入楚河体内。
一。
楚河双眼猛然睁开，右臂纹路由红转金，一股气浪从他身上炸开，震碎了金属门上的“深红之眼”符号。门后传来低频震动，像是某种机械正在启动。
工厂外，三架无人机突破残垣，炮口锁定核心区域，火控系统完成锁定。
炮火喷出的瞬间，楚河抬起右臂。
金色纹路在皮肤下流动，像活过来的河流。
炮弹在半空中扭曲，偏转，砸进地面炸出两道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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