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望向南方。夜空中那颗异常明亮的星仍未熄灭，反而越来越亮，像是有人在另一端点亮了灯塔。
他忽然笑了下，声音干涩：“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对抗命运。结果呢？每一步都在按剧本走。救林玲，建据点，杀敌人，连牺牲的人都刚好够数。”
“那你现在打算停吗？”
“不能停。”他说，“就算这是局，我也得走下去。因为只要我还活着，就有改规则的机会。”
林玲没再问。她把老周日志的最后一行代码复制到备用系统，设为最高优先级锁定状态。只要触发条件再次满足，这段信息就会自动释放。
远处的地平线开始泛红，不是日出，而是大气电离层受到扰动的表现。南极方向的冰层断裂声越来越密集，每隔十几秒就能听到一次沉闷轰响，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翻身。
楚河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终端。文明筛选器的地图上，美洲板块的幸存者热区刚刚被红斑吞没一半，欧亚大陆的抵抗力量也开始闪烁不定。
“他们不是怕我们破坏计划。”他说，“他们是故意让我们成功。炸芯片，开导弹井，解密日志……全在预料之中。这场棋局，从来就不是我们在主导。”
林玲抬起头，蓝光在瞳孔深处微弱跳动：“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楚河盯着屏幕，手指缓缓划过那颗正在变亮的星。
“既然他们想让我们走进去。”他说，“那就走到底。”
他抬起左手，新生皮肤下隐隐浮现出一道暗纹，顺着血管延伸至肩胛。那不是伤疤，也不是病变，而是一种古老符文的投影，与八门地图上的标记完全一致。
林玲注意到了。
“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
楚河摇头：“一直都有，只是以前看不见。”
他没说谎。这纹路早就在他身上，只是从未激活。而现在，它开始发热，像被什么东西唤醒。
终端突然震动。老周日志的最后一页弹出新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
【曲率抑制协议需双源同步注入——持有回炉核心者，与八门血脉继承人】
林玲正要记录，屏幕骤然黑屏。
下一秒，卡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从战甲内置扬声器传出，无法屏蔽。
“欢迎回家，楚河。”
楚河猛然抬头，看向天空。
那颗星的位置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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