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既明带着那份“能量”潜逃了,阿尔图自然什么都收集不到。
方既明原以为白蛋终于带他成功转生,他们即将成为呱呱坠地就能口吐人言的神童!
哈,重生之神童救世。
他甚至盘算好了要怎么传递身份信息,好让奈费勒听到风声后,能过来把他接走。
可没想到,他们依旧是魂魄状态,正身处一个昏暗的地下室里。
这地方……好眼熟,这不是他宅邸的地下室吗?
方既明懵了,在心里问道:“白蛋,这是什么情况?”
白蛋更懵了:“不知道啊!刚才我根本就没催动转生……”
这时,更深的阴影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虚弱不堪,却满是庆幸:“还好……赶上了……”
方既明这才发现,自己正飘在一个血红色法阵的阵纹中央,四周燃着即将烧尽的纯白蜡烛,火光跳跃。
前方盘坐着的是伊曼。
他换回了曾经那身主祭的纯净服饰,金粉、石片一样不少。
可他浑身浴血……连身下素净的白袍、背后庄重的披风,都尽数被染成刺目的猩红。
原本沾染金粉的发尾,此刻浸透了鲜血,凝结成暗红的绺。
仍在汩汩涌出的鲜血,掩盖了他全身上下的伤痕,蜿蜒着,流入法阵的纹路。
他身前摆放着的,正是方既明那截断臂——这手臂仍然像刚被斩落时一样的……新鲜。
伊曼仿佛感觉不到痛楚,坐在血泊与阴影里,淡淡地,微笑着,看着方既明。
方既明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给伊曼下的禁言术,大概就在这两天失效。
看来伊曼一恢复,就开始准备这场献祭。
他闻不到血腥味,但感觉到伊曼身上的血好香,是一种甜丝丝的,纯粹到极致,纯净而诱人的香味。
阿尔图的朝堂上最近死了那么多人,旁人的血里都没有这种……他变鬼之后才能感知到的异香。
像猫遇到猫薄荷,让他有一种想扑上去使劲舔舔的冲动。
好在,这诱惑和那枚魔戒的蛊惑相比,不值一提。
方既明习惯性地抬手,想施展治愈术给他治疗,但什么力量也调用不了。
他试图催动茵苏希娜留在灵魂眉心的印记,想要汲取阴气。
却愕然发现,这附近的阴气均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丝一毫都感知不到。
伊曼想撑着站起起身,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虚弱地跌回了血泊。
方既明下意识去扶,魂体却徒劳地穿了过去。
伊曼索性以这个姿势坐在地上,声音破碎却努力清晰地和他解释:“灵魂……向来有一体性。如果一个人的魂魄被割裂,残魂便会相互吸引……”
“当您活着,却有残魂在外游荡……只要一次次地呼唤您的真名,残魂……便会被吸引回来。”
“为了让这截手臂……保持堪比‘活人’的生机,模拟您活着时的状态……我们驱散了附近所有的阴气,向其中注入了……生命力。”
确实,方既明从那截断臂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应该是奈费勒转换过来的生命力。
那按理说这就够了,为什么伊曼还要这样伤害自己,搞什么献祭?
方既明皱眉:“那这个仪式是干什么用的?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伊曼眼神闪烁,似乎不愿回答,但在方既明使劲瞪他的眼神中,才含糊其辞道:“对别的祭司而言……唯有的痛苦,才能换得祂的一丝垂怜……”
“但于我而言……我是受神明眷顾之人,除了痛苦外……向祂献上我的血肉和灵魂……同样能换来祂的援手……”
“我需要祂的帮助……才能悄然削弱那泯灭魂魄的阵法……将您……召唤至此……”
方既明又看了几眼地上的血色法阵,与他曾经使用的召唤阵有几分相似,但又额外加上了一些起到了献祭作用的纹路。
但需要在目标身上打下印记定位,才能被召唤阵召唤。
而他那缕留在手臂内的残魂,恰好能起到标记定位的效果,将他这大分魂魄引回来。
“哦,”他心下了然,抓住了重点,“原来你家神明也搞吃人那套。”
伊曼没有接话,尝试抬手,却力不从心,便抬眸看向方既明:“您……下来。”
方既明飘落,与他视线平齐。
伊曼眼帘低垂:“再……近些……”
方既明依言靠近。
伊曼微微偏过头,将擦着金粉、染着血的脖颈送到方既明嘴边:“我的血……”
方既明被那诱人的甜香淹没,已经听不到他后续说的是什么了。
好香好香!
像草莓奶昔,像刚出炉的奶油蛋糕,像树莓熬成的果酱……
白蛋也跟着在他的意识里嗷嗷叫起来:“好香好香好香!给我来一口!”
想舔,想咬,想吃!
但方既明是谁?他可是在魔戒蛊惑和龙血刺激双重影响下,都……都勉强能在奈费勒帮助下,守住一线清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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