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王啸云又好奇地问，“那天机阁是啥子来头？他们说排第几就第几？大家服气？”
林朝英神色凝重起来：“天机阁神秘莫测，无人知其总坛所在，阁内之人精擅机关术、星象卜算与情报搜集，据说知晓天下一切秘辛。他们修订名器谱，看似只是排名，实则深意重重。每一次谱单公布，都会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引得无数势力争夺排名，或是巩固地位，或是一朝成名。背后……或许有着搅动风云、平衡武林势力的目的。至于服不服气……自然有不服的，但挑战天机阁权威的……下场通常很惨。”
王啸云听得暗暗咋舌，这江湖水深得很呐。
“那你呢？”他看向林朝英，“你是藏剑山庄的，也是名门大派，咋个一个人跑南昭这偏远地方来了？还被人追杀？”
林朝英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扭过头去：“关你啥子事！问那么多搞啥子！”
王啸云碰了个钉子，撇撇嘴，也不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沉默了片刻，林朝英忽然转过头，看着王啸云，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说到境界……你可知武道修行，分为九品？”
王啸云茫然摇头。
林朝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无奈道：“武道九品，下三品（七、八、九）练力、磨皮、锻骨，算是打熬基础，超越常人。中三品（四、五、六）炼精化气，内息初成，招式娴熟，可称好手。上三品（一、二、三）炼气化神，内息深厚，领悟‘意’之运用，开宗立派亦无不可。至于超一品……那是传说中的境界，近百年来无人达到。”
她仔细感知了一下王啸云此刻的气息，沉吟道：“你如今……很是古怪。论内息修为，微弱不堪，恐怕连九品都勉强，根基虚浮得很。”
王啸云老脸一红。
“但是，”林朝英话锋一转，眼中再次露出惊异之色，“你因那铁块和潭水奇遇，竟提前凝聚了一丝极为纯粹凌厉的‘剑意’根基，虽然微弱，却品质极高，远超你自身内力境界。更得了青冥剑认主，人剑初步相通……”
她顿了顿，给出了判断：“若真按品级来算，你此刻战力，仗着神兵之利和那点剑意，猝不及防下或许能威胁到六品甚至五品的好手。但若对方有所防备，或者久战不下，你内力不济的短板就会暴露无遗，必败无疑。严格来说……你算是个‘半步六品’，还是靠外物和运气堆上去的，境界极不稳固。”
王啸云听得云里雾里，但大概明白自己现在就是“虚胖”，看着厉害，其实底子差。
“那咋个办？”他虚心求教。知道了差距，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咋个办？”林朝英瞪了他一眼，“自然是补足根基！凝练内息！锤炼剑法！将你的境界真正提升上来，才能匹配你的剑意和手中的剑！否则，怀璧其罪，若是让人知道你身怀疑似名器级别的灵剑而自身实力低微，只会引来无穷无尽的追杀！”
王啸云深以为然，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看着手中的青冥剑，又摸了摸怀里的黑铁块和羊皮卷，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南昭府的小混混王啸云已经死了。
从得到那两件“破烂”，遇到这个凶巴巴的川妹子，踏入这古洞开始，他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一条充满荆棘、杀戮，却也蕴含着无限可能的武道之路。
“俺晓得了。”他抬起头，看向林朝英，咧嘴一笑，露出白牙，“以后，俺会好生练功的。至少……不能拖你后腿嘛。”
林朝英看着他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的笑容，微微一怔，随即扭过头，哼道：“晓得就好！瓜娃子！”
只是那语气，似乎不再像最初那般冰冷嫌恶了。
洞窟内暂时恢复了寂静，只有幽潭水汽氤氲升腾。
而关于名器谱的秘辛、武道的境界、以及未来的风雨，都已在这对少年男女心中，埋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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