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黑石镇的喧嚣与血腥中悄然流逝。王啸云在兽栏的劳作越发得心应手,对力量的掌控和内息的运转也愈发精纯凝练。他刻意收集着那种蕴含特殊能量的黑石,虽然数量稀少,品质也低,但积少成多,隐隐能感觉到对修炼有一丝微弱的助益。
林婉清的身体和精神都在缓慢恢复,虽然内力依旧沉寂,但眼神中的神采日渐恢复,偶尔与王啸云切磋“踏雪寻梅”的配合时,也能提出一些精妙的见解。林朝英则成了三人中与外界接触最多的,靠着机灵和狂浪的照应,渐渐摸清了黑石镇的一些门道,换来了些许珍贵的伤药和相对好一些的食物。
狂浪依旧是那副神出鬼没、嬉皮笑脸的模样,时而带来些不知真假的江湖消息,时而消失数日不见踪影。王啸云能感觉到,这看似不着调的家伙,似乎在暗中为他们挡下了不少麻烦。
这一日,王啸云刚从兽栏回来,洗去一身血污,正准备开始晚上的修炼,狂浪却风风火火地推门闯了进来,脸上带着罕见的兴奋。
“大消息!大消息!”他咋咋呼呼地喊道,抓起桌上的水囊灌了一大口,“黑阎罗要开‘黑石擂’了!就在三天后!”
“黑石擂?”王啸云眉头微挑,“选拔人手那个?”
“对头!”狂浪一拍大腿,“这次阵仗可不小!听说黑阎罗接了个大单子,要护送一批极其重要的货物穿过‘死亡走廊’,去西边!需要招揽一批真正能打的好手!报酬丰厚得吓人!不仅有海量的黑石,还有机会进入黑石会的‘秘库’,任选一件宝贝!”
“死亡走廊?”林朝英脸色一白,“我听老漠说过,那是北漠最危险的商道,沙盗、流沙、毒虫、还有可怕的‘沙暴族’……十个人进去,能活着出来两三个就不错了!”
“高风险高回报嘛!”狂浪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而且,这可是抱上黑石会大腿的好机会!一旦被选中,在黑石镇就能横着走!”
他凑到王啸云身边,挤眉弄眼:“王兄弟,咋样?有没有兴趣去试试?以你的身手,闯进前十问题不大!到时候拿了赏金,换了宝贝,你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说不定还能打听到更有用的消息!”
王啸云心中一动。黑石会的秘库?或许会有对林婉清恢复有用的药材或奇物?而且,这种大型擂台,鱼龙混杂,确实是打探消息的绝佳机会。
但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林婉清。
林婉清沉吟片刻,轻声道:“机遇与风险并存。死亡走廊……凶名太盛。但若真能借此机会获得资源,提升实力,确是一条捷径。啸云,你自行决断。”
她自然而然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那层隔阂早已消融。
王啸云点点头,看向狂浪:“擂台什么规矩?”
“嘿嘿,简单粗暴!”狂浪咧嘴一笑,“不限出身,不限手段,只论输赢!擂台设在镇中心的死斗台,签下生死状,上去打就是了!最后还能站着的十个人,就是赢家!不过……”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听说这次有好几个硬茬子会出手。沙狼帮的副帮主‘独眼狼’,秃鹫团的那个用双斧的疯子‘屠夫’,还有几个常年混迹死斗台的狠人……都不是善茬。王兄弟你要去,可得小心点。”
王啸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硬茬子?正好用来磨砺他的剑意!
“好,我去试试。”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黑石擂开启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北漠,大量形形色色的亡命徒涌入黑石镇,镇子中心区域人满为患,空气中弥漫着躁动、贪婪和血腥的气息。
巨大的死斗台周围,被黑石会的护卫围得水泄不通。高台上,一个穿着黑色锦袍、面容阴鸷、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端坐中央,正是黑石会的会长“黑阎罗”。他身旁站着几个气息强悍的心腹。
台下,报名参赛者排起长龙,一个个凶神恶煞,煞气冲天。
王啸云混在人群中,神色平静。他没有带兵刃,那半截断刀早已不堪用,他打算以指代剑,正好检验这段时间对“踏雪”意境的领悟。
狂浪不知从哪钻出来,塞给他一个号牌:“喏,给你弄了个靠后的号,多看看别人的路数。”他又压低声音,“小心那个穿黄衣服的瘦高个,那家伙是玩毒的,阴得很。”
王啸云点点头,将号牌收起。
擂台赛很快开始。死斗台上,几乎没有规则可言,搏杀极其惨烈。断肢残骸横飞,惨叫与怒吼不绝于耳。台下观众疯狂呐喊,赌徒们声嘶力竭地下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疯狂的欲望。
王啸云冷静地观察着,将每个人的招式、习惯、弱点默默记在心里。
终于轮到他上场。
他的对手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手持链锤的壮汉,一看便是力量型的选手。
“哪来的小白脸?细皮嫩肉的,也敢上来送死?”壮汉狞笑着挥舞链锤,带起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王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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