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卫的头还在一格一格地拧回来,嘴角裂到耳根,喉咙里挤出几声不像人能发出的怪响。江小道的手指僵在万毒珠上,连呼吸都卡在喉咙口。
岑晚狐的耳朵贴着头皮缩了回去,指尖的狐火熄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丝青烟绕着手腕打了个转,就散了。
“香味……快熟了……”那守卫又开口,声音像是从一口锈铁锅底下磨出来的,听得人牙根发酸。
江小道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悄悄把酒葫芦往怀里塞了塞,然后用肩膀轻轻顶了顶岑晚狐。
她立刻会意,一点点往后挪,两人像泥鳅滑过石缝,悄无声息地缩回岩壁后方。
等那三名守卫重新站定,各自回到原位,江小道才敢喘气。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传音道:“不对劲。”
“废话。”岑晚狐瞪他一眼,“谁家守卫转头跟拧瓶盖似的?”
“他们是傀儡。”江小道眯着眼,“被阵法里的东西控住了神识,现在就是三具会走的皮囊。”
岑晚狐眉头一跳:“你是说,这阵法养的东西,已经在吸活人的魂了?”
“不止是吸魂。”江小道摸了摸下巴,“它还在拿这些人当眼睛,当耳朵。咱们刚才要是真冲出去,现在已经被咬住脖子了。”
岑晚狐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办?装死等它自己饿死?”
“我有更妙的主意。”江小道咧嘴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万毒珠,阴寒之气顿时顺着掌心往上爬,“这玩意儿专治各种‘营养过剩’。它不是在吃阵法灵气吗?我给它来点变质饲料。”
岑晚狐挑眉:“你想用毒气搅乱能量循环?”
“聪明。”江小道竖起大拇指,“不过光靠我一个人,还没走到裂缝就得被发现。所以——”
他话没说完,岑晚狐已经从袖中抽出一根银丝,轻轻一抖,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在指尖缠了两圈。
“你要我演戏?”她笑眯眯地问,“演什么?风清扬的小妾半夜来送宵夜?”
“你随便编个信号就行。”江小道压低声音,“让他们互相认错人,打起来最好。我趁乱钻进去,把毒珠塞进那条破缝里,让它噎一下。”
岑晚狐歪头想了想:“行啊,但有个条件。”
“说。”
“等你进去的时候,别东张西望。”她眨眨眼,“上次你在秘境里偷看我换衣服,结果撞上毒藤,差点被缠成粽子。”
“那次是意外!”江小道一脸冤枉,“而且我根本没看清,就看了一眼肩带!”
“再看一眼,我就把你变成太监。”岑晚狐收起笑容,指尖银丝一绷,“准备好了就说。”
江小道深吸一口气,点头:“动手。”
岑晚狐立刻闭眼,手指微动,银丝两端缠上碎石,拉成一条紧绷的弦。她嘴唇轻启,哼起一段调子古怪的歌谣,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又像哄小孩睡觉的摇篮曲。
歌声一起,灰雾微微震颤。
三名守卫原本笔直站立,突然齐齐一顿。他们的眼珠缓缓转动,彼此对视,瞳孔深处泛起血红。
其中一个猛地拔剑,一刀劈向身旁同伴。
“敌袭!”他嘶吼着,声音扭曲变形。
被砍的那人反应极快,抬臂格挡,剑刃擦过护甲,火星四溅。他怒吼一声,反手抓住对方手腕,狠狠一扭。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
第三人则直接扑向阵台,双拳猛砸地面,仿佛要唤醒什么沉睡的东西。
混乱瞬间爆发。灰雾翻滚,灵气紊乱,三人的动作越来越狂躁,完全不像受控于同一存在,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逼着自相残杀。
江小道眼睛一亮:“成了!”
他像只野猫贴地滑出,杂役服蹭过碎石和枯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一路低伏前进,绕过一块塌陷的石碑,终于抵达东北角那道破损的符文接缝。
裂缝只有指宽,但灵气流动极不稳定,像是被人强行掐断的水管,断口处还冒着丝丝黑气。
江小道咬破指尖,鲜血滴在万毒珠表面。珠子瞬间变得漆黑如墨,一股阴寒之气顺着经脉涌入掌心。
“老子今天不求大奖,只求你别掉链子。”他低声嘀咕,“要是这时候签到弹出来‘今日宜洗脚’,我就把系统砸了。”
话音未落,他猛然一掌拍入裂缝!
万毒珠化作一团黑雾,顺着符文纹路疯狂渗透。阴寒之气与阵法灵流碰撞,发出滋滋声响,像是热油浇在冰面上。
整座阵台猛地一震。
光芒骤暗,如同心跳停了一拍。
三名守卫的动作同时停滞,眼中的血色退去大半,像是被切断了信号的木偶,僵在原地。
江小道不敢耽搁,立刻抬头看向阵心位置——那里悬浮着一块幽蓝色的石头,表面流转着月牙般的光晕,正是最后一块月石。
但它被一层淡金色的光膜包裹着,显然是最后的防护机制。
时间不多了。
他一把摘下腰间酒葫芦,心中默念:“今日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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