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剑划破虚空的锐啸,在死寂的中枢界回荡。沈退踏着双生光轨落在界域边缘时,脚下的土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轮回之主的意志,天空是凝固的暗红,大地龟裂如干涸的血痂,唯有远处那座由界域残骸铸成的王座,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来得比我预想中快。”轮回之主坐在王座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流转着灰光的棋子,那棋子的纹路,竟与沈退的创世剑隐隐呼应。“沈退,你可知‘第七十三颗棋子’是什么意思?”
沈退握紧创世剑,双生光芒在周身凝成实质护罩,目光扫过王座旁的黑色石碑,碑上“第七十三颗棋子,觉醒之时,轮回圆满”的刻字刺得人眼生疼。“少故弄玄虚。你用灭忆咒控制七子,把界域当成棋子,真以为能一手遮天?”
“遮天?”轮回之主低笑出声,声音在空旷的中枢界里层层叠叠地回响,“我只是在完成创世者未竟的事。你以为他留下鸿蒙镜、创世剑,是让你们守护平衡?错了——他是想看看,当所有棋子都觉醒,能否跳出他布下的‘终极轮回’。”
话音未落,王座四周突然裂开七道深沟,七道流光从沟中冲天而起,化作七子的身影。但此刻的他们,与之前截然不同:生之主托着的腐生花沾染着七十二界修士的血,死之主的寂灭镰滴落着幽冥界的魂液,时之主的催命钟上,竟缠绕着赤帝弟子的发丝——显然,联军的拦截没能完全挡住他们。
“看来你的同伴,比我想的更弱。”轮回之主指尖一弹,那枚灰光棋子飞向沈退,“接住它,你就会明白一切。这是你父亲星核使者,用半颗元神换来的‘轮回密钥’。”
沈退瞳孔骤缩。父亲?星核使者从未在他面前提过轮回之主,更别说用元神换密钥!他挥剑劈开灰光棋子,棋子炸裂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识海:星核使者跪在创世者面前,将元神注入一枚空白棋子;鸿蒙镜在平衡界地底震动,镜中浮现“第七十三”的数字;母亲临终前将魂晶按在他眉心,轻声说“别信轮回”……
“这些记忆,你是不是很陌生?”轮回之主站起身,暗红的长袍无风自动,“你以为自己是反抗者,其实从出生起,就是我和你父亲赌局里的关键子。他说你能破局,我说你只会重蹈覆辙。”
生之主突然动了。腐生花爆开,黑色的怨灵如蝗灾般扑向沈退,所过之处,双生护罩竟泛起了涟漪。沈退挥剑斩出黑白交织的光刃,怨灵被绞碎的同时,他却发现生之主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那是灭忆咒被冲击的征兆!
“溯源之光!”沈退猛地想起母亲魂晶里的力量,创世剑挑起魂晶,将本源之光注入光刃,“生之主,看看你的腐生花!那上面缠着的,是你妹妹的魂丝!”
“妹妹……”生之主的动作骤然停滞,腐生花上的怨灵突然发出凄厉的哭喊,化作一道少女虚影。灭忆咒在溯源之光下如冰雪消融,他握着花茎的手开始颤抖,“小……小雅?”
就在此时,死之主的寂灭镰已劈到沈退身后。沈退侧身避开,余光瞥见死之主脖颈处的胎记——与幽冥界鬼后一模一样!“死之主,你颈后的‘往生花’胎记,是鬼后用心头血给你印的本命符!”
“鬼后……”死之主的镰刃顿在半空,暗红色的眼眸泛起血丝。
轮回之主脸色微变:“蠢货!都给我醒过来!”他指尖弹出七道黑丝,想重新控制七子,却被沈退的创世剑一一斩断。
“时之主,你的催命钟里,藏着时空界钟主的半块本命钟芯!”
“律之主,你袖里的法典,是万法界律尊父亲的遗物!”
沈退的声音响彻中枢界,每喊出一个名字,就有一道溯源之光打入七子识海。灭忆咒接连破碎,七子的眼神从空洞到迷茫,再到痛苦的清醒。当最后一位“术之主”想起自己是虚无界主失散的幼子,七道身影同时转向轮回之主,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轮回老狗!”生之主将腐生花掷向王座,黑色怨灵化作锁链缠住轮回之主的身躯,“你竟把我们的亲人当诱饵,逼我们认贼作父!”
轮回之主被锁链捆住,却丝毫不慌,反而看向沈退,露出诡异的笑容:“做得好,沈退。现在,你可以去石碑后面看看了——那里有创世者留下的‘终局’。”
沈退皱眉走近石碑,创世剑劈开碑后的阴影,露出一个嵌在墙体里的凹槽,凹槽中躺着一面残破的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他的身影,而是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坐在无数界域残骸堆积的王座上,指尖把玩着……第七十三颗棋子。
“这是……”沈退浑身一震。
“那是‘轮回镜像’。”轮回之主的声音带着疯狂的兴奋,“创世者设计的终极考验:当第七十三颗棋子觉醒,要么成为新的轮回之主,要么……彻底砸碎这盘棋!沈退,你父亲赌你选后者,可我看到的,是你和我越来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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