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山的晨雾裹着刺鼻的煤烟味,黏在田埂的枯草上,结成黑灰色的霜粒。乔郓踩着打滑的煤灰路,裤脚沾了厚厚一层黑渍,手里的杨木杆时不时戳向路边的土坡——松散的黄土混着碎煤渣,一戳就往下掉,露出下面裸露的岩层。“这地比莱芜难弄,”他对身后的赵虎道,“不仅板结,还容易滑坡,一场雨下来,半亩田就可能被埋了。”
赵虎扛着一台缩小版的“迷你双铧耧车”,是王月瑶特意为博山的小块梯田改的——车架比普通耧车窄一半,铁铧短而尖,适合在碎石多的坡地耕作。“刚才问了农户,”他抹了把脸上的煤尘,“去年一场暴雨,村东的三亩田全被滑坡埋了,煤矿不管,农户们只能自认倒霉。”
村头的老槐树下,围满了看热闹的农户。一个穿黑布短打的老汉蹲在地上,用树枝在煤灰土里画圈:“俺叫田老栓,种了一辈子坡地,”他指着远处被埋的田垄,“这地要种活庄稼,得先保住土,再除煤毒,你们要是能做到,俺就带头试。”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别信他们!煤矿刘管事说了,他们挖沟改土,会动了博山的风水,到时候滑坡更厉害!”说话的是个年轻后生,衣角沾着煤矿的煤渍,显然是刘管事的人。
苏婉提着药箱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个陶罐:一个装着深绿色的“固土膏”,另一个是乳白色的“脱煤剂”。她蹲下身,舀了点固土膏,兑水泼在松动的土坡上,原本簌簌掉渣的黄土,很快凝结成块。“这固土膏用紫穗槐叶和糯米浆熬的,”她声音清亮,“紫穗槐是固土的好手,熬成膏涂在坡上,能防滑坡;脱煤剂加了石膏和明矾,能把土里的煤毒吸附出来,不信你们看——”
她又倒了点脱煤剂在煤灰土里,搅拌均匀后,用细布过滤,滤出的水虽然还带点灰,却清澈了不少。“滤出来的煤渣晒干,和草木灰混合,还是好肥料,”苏婉举起滤布,上面的煤渣清晰可见,“既除毒又不浪费。”
田老栓凑过去,用手指抠了抠涂过固土膏的土坡,硬实得很,又尝了尝过滤后的水,没有之前的涩味,眉头渐渐舒展:“有点意思,但俺得亲眼看到苗长出来。”
王月瑶蹲在田边,调试迷你双铧耧车。她将铁铧角度调得更陡,又在车架底部加了个小铁犁,能顺便清理地里的碎石。“博山的田块小,坡又陡,普通耧车转不开,”她对围过来的农户道,“这迷你耧车窄,能在两尺宽的梯田里走,双铧破板结,小铁犁清碎石,一步到位。”
乔郓激活信息探查扫过坡地和农户:
【土壤状态:重度煤灰污染(含硫量0.5%)+ 坡地水土流失(坡度25°,易滑坡)】
【核心需求:固土防坡(需种植紫穗槐+ 固土膏加固)+ 深度脱煤(苏婉脱煤剂需配合深耕)】
【潜在威胁:煤矿管事刘坤(暗中散布谣言+ 夜间堵截污沟),与博山乡绅李万春有勾结】
【破局关键:田老栓掌握刘坤偷排高浓度煤水的证据,可联合他揭穿阴谋】
“田老爹,”乔郓走过去,递过一瓶脱煤剂,“咱们先搞半亩试种田,用固土膏护坡,脱煤剂拌种,迷你耧车播种,三天后看效果。另外,听说刘管事偷偷往田里排高浓度煤水?”
田老栓眼神一暗,往四周看了看,拉着乔郓走到老槐树后:“俺家二小子在煤矿当差,亲眼看到刘坤把洗煤的浓水往田里排,比普通煤水毒十倍!俺想告他,可他和李乡绅是拜把子兄弟,府衙没人敢管。”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二小子偷偷记的排?时间,每次排完,田里的苗就死一片。”
乔郓接过纸条,上面的日期和农户反映的死苗时间完全对上,心里有了数。“你放心,”他拍了拍田老栓的肩膀,“咱们不光要种好田,还要让刘坤付出代价。”
接下来三天,试种田成了博山的焦点。乔郓带着赵虎和农户,在坡地边缘种上紫穗槐苗,苗间距一尺,根部涂着固土膏,像一道绿色的围墙;苏婉带着妇人熬制脱煤剂,大铁锅里的紫穗槐叶翻滚着,绿色的膏体冒着热气,田老栓的老伴帮忙添柴,时不时问两句熬制技巧;王月瑶则和当地铁匠一起,赶制迷你耧车,铁匠铺里的“叮叮当当”声,和田间的欢笑声连成一片。
第三天夜里,乔郓让赵虎带着两个护院,在截污沟旁埋伏。果然,三更时分,三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过来,往沟里填碎石,想堵死水流。“动手!”赵虎大喝一声,护院们冲上去,很快将三人制服——正是刘坤的贴身伙计。
第二天一早,乔郓把农户们召集到试种田。试田里的麦苗已经冒芽,嫩绿的叶片透着精神,而不远处没处理的田里,麦苗枯黄,稀稀拉拉。乔郓把被抓的伙计推到前面,又拿出田老栓的纸条:“大家看看!不是风水不好,是刘坤偷偷排浓水,还派人堵截污沟,想让咱们的试种田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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