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度的芝麻田裹着一股焦苦的霉味,半人高的芝麻秆从茎基部开始发黑,像被泼了墨汁,风一吹就“咔嚓”折断,断口处涌出黏糊糊的黑褐色汁液,沾着细小的霉点;没断的芝麻秆也透着死气,芝麻荚干瘪得像晒干的豆荚,捏在手里一搓,里面全是空壳,连芝麻粒的影子都没有。乔郓蹲在一丛病芝前,指尖掐开芝麻茎,里面的髓心已经变成了黑絮:“这是‘芝麻茎点枯病’,专害茎秆,”他对身边的老农户李老爹道,“病菌藏在土壤里,一遇高温就爆发,五天就能让一亩芝麻绝收——冯二十一不仅囤着抗枯芝麻种,还把整个平度的榨油坊都包了,现在连芝麻油价都翻了三倍。”
李老爹手里攥着个掉了底的旧油壶,壶口还沾着点干硬的芝麻渣,是去年榨油时剩下的,现在壶里空空的,连点油星子都没有。他的土坯房在芝麻田边,房檐下挂着几串去年的芝麻干,白花花的芝麻粒嵌在荚壳里,和今年的病芝对比得刺眼。屋里传来老伴的咳嗽声,老伴得了眼疾,大夫说要常点芝麻香油润眼,可现在油价贵得离谱,李老爹连买半壶的钱都没有,晚上没油点灯,老伴摸黑倒水洗漱,已经摔了三回。“俺种了二十六年芝麻,”李老爹声音发颤,指了指西边的“福顺油坊”,“冯二十一说‘抗枯种要十三文一斤’,还说‘想榨油就得用他的种’,俺去油坊问价,他的护院把俺的旧油壶都砸了,骂俺‘穷鬼不配吃香油’。”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把去年的芝麻,是从油坊的地上捡的,现在还舍不得吃:“俺老伴说想闻闻香油味,俺连油坊的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榨油了。”
铁牛扛着“平度护芝队”的木牌走过来,木牌上沾着芝麻叶的碎末,周壮、二柱跟在后面——二柱手里拿着个油纸包,里面是他偷偷从油坊买的芝麻渣,“俺以前在莒县帮过榨油坊的工,”二柱捏起一点芝麻渣,“这渣子不对劲,掺了不少沙土,冯二十一连榨油的下脚料都要掺假,更别说种子了。”周壮则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是他昨天偷偷画的油坊布局图:“俺在梁山时,张顺的人就爱把东西藏在榨油坊的地窖里,油坊的香油味能盖过种子的霉味,不容易被发现。”
王月瑶推着台改装过的“芝麻田防枯点播耧”走过来,枣木车架换了细细的铁轮——芝麻田土松,宽轮容易陷,铁轮刚好能压出浅沟,适合芝麻浅播。前端加了个铜制的“病芝拔除器”,像小镊子一样,能把病芝从泥里夹出来;后端的播种斗做了个小机关,装着带细孔的小筛子,能把掺在芝麻种里的沙土筛出去,下层还藏着个小油壶,装着苏婉熬的“壮芝液”,能顺着细管滴在种子周围。“刚才去油坊附近的杂货铺打听,”她擦了擦手上的芝麻壳,拔除器上还夹着半株病芝,“冯二十一和梁山的‘浪里白条’张顺勾结,张顺派了五个会水的喽啰守油坊,个个手里拿着铁链,能在油坊的水槽里潜着走,地窖的门就藏在水槽下面。”
苏婉提着药箱,还挎着个小陶碗,碗里装着用芝麻叶熬的水——她听李老爹说老伴眼疾,特意熬了点芝麻叶水,能暂时润眼。药箱里除了“祛枯膏”(用平度黄芩、硫磺和芝麻根熬的,涂在芝麻茎基部防枯),还多了个小陶罐,装着“保芝液”:“这保芝液得兑水浇在芝麻田边,能抑制土壤里的病菌;病芝得连根拔了,扔到火里烧,烧完的灰撒在田埂上,既能防病菌扩散,还能当肥料。”她蹲下身,用小毛刷给健康的芝麻茎涂药膏,余光瞥见屋里老伴摸索着找水,悄悄把陶碗递给李老爹:“给大娘擦擦眼,能舒服点,等找到芝麻种,榨了油就好了。”
乔郓接过周壮画的油坊布局图,指尖顺着图上的水槽线——水槽通着油坊后院的地窖,张顺的喽啰就是从水槽潜进去守着。他激活信息探查扫过芝麻田和油坊:
【作物:平度白芝麻(茎点枯病感染率90%,芝麻粒饱满度不足8%,预计减产97%)】
【核心冲突:冯二十一囤抗枯芝麻种(假种掺沙土抬价290%,真种藏油坊地窖)+ 勾结张顺控榨油坊(垄断香油产销,抬油价,扣朝廷发的“救荒芝麻”50石)+ 梁山借油囤军资(香油能当军油,冬天防冻,还能换兵器)】
【破局关键:油坊工人不满冯二十一压工钱,愿意当内应;水槽每晚亥时会断水半个时辰(清理水槽),是潜进地窖的最佳时机;张顺的喽啰用铁链当武器,怕被钝器缠住;地窖里除了种子,还藏着梁山囤积的香油桶】
【石勇定位:负责在断水时堵水槽出口,防止喽啰潜走;用流星锤缠喽啰的铁链,避免伤人;协助工人搬运种子,保护油坊不被破坏】
“这次不堵渠、不截粮,借工人内应,趁断水摸地窖,”乔郓召集团队和护芝队围在李老爹家的院坝里,泥地上摊着布局图,“林砚,你去油坊对面的茶馆盯着,记准水槽断水时间,看到工人举红布就发信号;陈先生,你联系油坊的工人,让他们亥时前把地窖的门锁撬松,再把喽啰引到前院;赵虎,你带二柱、阿强去水槽上游断水,别让水提前流下来;苏婉,你留在这里,给李老爹老伴熬芝麻叶膏,再教农户分辨抗枯芝麻种——抗枯种粒大、色白,咬开有油光,普通种粒小、色黄,咬开是糠;王月瑶,你把点播耧推到油坊后院,等找到种子,直接去田里播种;石勇,你跟我去水槽下游,断水后潜进去,我引开喽啰,你用流星锤缠他们的铁链,别让他们伤着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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