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城的晨光带着股淡淡的焦糊味,是昨夜守城时烧过的木柴余味,混着城根下新冒的青草香,飘在晨风中。城墙上,士兵们正忙着修补被撞坏的城垛,老匠人带着学徒们用凿子凿平墙砖的断口,木槌敲在砖上的“笃笃”声,和远处传来的鸡鸣混在一起,成了战后最安稳的声响。
乔郓蹲在城垛边,指尖摸着墙砖上的凹痕——是昨夜撞车撞出的印子,边缘还沾着点铁皮屑。他抬头看向城外,通往海州的土路在晨光里延伸,像条浅灰色的带子,远处的树林里,还能看到几缕未散的晨雾。“该出发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石勇、周壮、铁牛跟我去海州,二柱、阿强留下帮李先生守沂州,苏婉、王月瑶带着药膏和改好的农具,咱们路上汇合。”
铁牛早就扛着那根裹了铁皮的木梁站在城门口,梁头的铁皮被磨得发亮,他笑着拍了拍梁身:“这玩意儿昨晚立了大功,今天带着它去海州,再帮海州兄弟挡撞车!”周壮则背着个布包,里面装着从梁山探子身上搜的地图,还有几张画好的守城示意图——是昨夜趁着休息画的,上面标着云梯的弱点和撞车的应对方法。
刚出城门,就看到苏婉和王月瑶推着辆小推车过来,车上装着陶罐(里面是药膏)、布包(艾草和硫磺),还有十几把改好的“镰枪”——镰刀绑在长杆上,刃口磨得锋利。“路上熬了点醒神汤,”苏婉从车斗里拿出个陶壶,“装在竹筒里,大家路上喝,解乏。”王月瑶则递过来几张图纸:“这是改良的‘绊马索’,用麻绳缠上铁蒺藜,铺在城外的路上,能绊住梁山的马队。”
一行人刚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听到路边的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石勇顿时握紧了腰间的铁链,脚步放慢:“有动静,大家小心。”乔郓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往树林边挪去,刚靠近,就看到两个穿黑布衫的人从树林里钻出来,手里拿着断了柄的短刀,脸上沾着泥,眼神里满是慌怯。
“别动手!俺们投降!”其中一个瘦高个赶紧扔掉刀,举起手,“俺们是梁山的,昨晚沂州攻城败了,头领不管俺们了,俺们只想找口饭吃,再也不跟梁山干了。”另一个矮胖的也跟着扔刀:“俺们是被抓去的农户,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不想再打了。”
乔郓看了眼周壮,周壮点头:“他们腰间没挂‘梁’字腰牌,是临时抓的壮丁,不是核心喽啰。”苏婉从车上拿出两个粟饼,递过去:“吃吧,要是想回家,就顺着这条路往南走,要是想帮忙,就跟我们去海州守城,有饭吃,还能赎罪。”
瘦高个接过饼,咬了一大口,眼泪都掉了下来:“俺们跟你们去海州!俺们会搬木柴、递水,啥活都能干!”矮胖的也赶紧点头:“俺们还知道梁山的马队常走哪条路,能给你们报信!”
一行人多了两个帮手,走得也快了些。瘦高个叫刘二,矮胖的叫张四,都是附近州县的农户,被梁山的人抓去当了半个月壮丁,知道不少梁山的动向。“梁山去海州的攻城队,比去沂州的多,”刘二一边走一边说,“他们带了新造的抛石机,说是从密州运过去的,能扔二十步远,专砸城门。”张四则补充:“他们还在海州城外的小河边藏了粮草,想长期攻城,耗到海州城里没粮。”
乔郓听完,心里一紧:“王月瑶,你再改改绊马索的图纸,咱们再加些铁蒺藜,要是遇到抛石机的马队,先绊住他们的马;石勇,你教刘二和张四用铁链,要是遇到小股梁山兵,让他们帮忙拦着。”
正午时分,远处终于看到了海州的城墙,城墙上飘着“海州卫”的大旗,旗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可走近了才发现,城墙下的护城河旁,堆着不少断了的箭杆,城门口的士兵们正忙着往城上搬石头,脸上满是疲惫——看来海州已经被围了几天了。
“是护粮队的兄弟吗?”城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喊,是海州守将陈将军的声音,他手里拿着望远镜,正往这边看。乔郓赶紧挥手:“陈将军!我们是从沂州来支援的,带了药膏和改好的农具!”
城门缓缓打开,陈将军亲自迎了出来,他的盔甲上沾着不少尘土,左臂还缠着绷带,显然刚打过仗。“可算来了!”陈将军握着乔郓的手,声音都有些发颤,“梁山的人已经围了三天,抛石机每天都砸城门,城里的箭快用完了,伤员也多,再没人支援,真要撑不住了。”
苏婉赶紧让王月瑶把小推车推过来,打开陶罐:“陈将军,这是止血膏和祛腐膏,先给伤员用;这些是艾草和硫磺,点燃了能消毒。”王月瑶则拿出镰枪和绊马索的图纸:“陈将军,这些镰枪能砍断云梯绳,绊马索铺在城外,能绊住抛石机的马队。”
石勇则带着刘二、张四和海州的士兵去了城墙上,他指着远处的梁山营寨:“抛石机应该在营寨的东侧,咱们晚上去偷袭,把抛石机的轮子砸了,他们就没法用了。”周壮则跟着陈将军去了城楼上的了望塔,拿着地图分析:“梁山的粮草藏在小河边,咱们派两队人,一队去烧粮草,一队去偷袭抛石机,双管齐下,他们肯定会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