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村的秋阳裹着股甜香,村西的老磨坊外堆着刚脱粒的高粱穗,红得像燃着的火,风一吹,穗壳簌簌落在地上,混着石磨转动的“吱呀”声,在村里飘得满巷。磨坊主张老爹蹲在磨盘旁,手里攥着把刚磨好的高粱面,指缝间漏下的粉却不是正常的浅褐色,反而泛着层灰白斑,他眉头皱得能夹碎米粒:“这面不对劲,磨了三十年高粱,从没见过这样的,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乔郓一行人刚走进村,就被这股不寻常的甜香引到了磨坊。他接过张老爹手里的高粱面,指尖捻了捻,粉粒粗糙,还带着点细小的硬渣——不是高粱壳,倒像磨碎的黄土。“闻着也不对,”苏婉凑过来闻了闻,“正常高粱面是纯粮香,这面里掺了点甜腻味,像是加了糖精,却又带着点土腥气。”
张老爹的小孙子小石头抱着个陶碗跑过来,碗里是早上用新面蒸的窝头,咬了一口就皱着眉吐了:“爷爷,不好吃!苦叽叽的,还有沙子!”孩子的嘴角还沾着面渣,小脸上满是委屈,他昨天还盼着吃新面窝头,现在却连碰都不想碰。
铁牛已经钻进磨坊里,围着石磨转了一圈,回来时手里拿着块磨盘下的碎渣:“俺在磨盘缝里找到的,这不是黄土,是掺了糖精的干泥块!有人故意把这东西混进高粱里,磨出来的面就成这样了!”他的手掌心沾了不少灰,显然是扒拉过磨盘下的积灰。
周壮蹲在磨坊外的高粱堆旁,指尖拨弄着高粱粒,突然捏出几粒颜色偏暗的高粱——粒芯是空的,里面塞着点灰粉。“是梁山的人干的,”他肯定地说,“这手法俺见过,他们把掺了料的高粱混进好粮里,要是农户没发现,吃了会闹肚子,要是发现了,就会以为是粮种坏了,慌着找新种,他们再趁机偷好粮。”
王月瑶没跟着查磨盘,而是去了村里的竹编坊,跟老匠人借了些细竹篾,蹲在磨坊门口编东西——是个带着细网眼的“筛面箩”,网眼比普通箩筐细一倍,“这箩能把掺在面里的硬渣筛出来,还能分辨出好高粱和坏高粱,咱们先把磨好的面筛一遍,再检查剩下的高粱。”
苏婉则从药箱里拿出个小陶罐,倒出点淡绿色的草药汁,滴在高粱面上:“这是艾草汁,要是面里掺了土或糖精,汁滴上去会变成褐色,要是纯粮面,就还是绿色。”她滴了几滴,果然,面很快变成了深褐色,周围还渗出点细小的水珠——是掺假的面遇水后的反应。
“肯定是前两天来帮工的那两个外乡人!”张老爹突然拍着大腿喊,“前天来了两个穿蓝布衫的人,说自己是隔壁村的,来帮忙磨面,不要工钱,俺还以为是好心人,现在想来,肯定是他们搞的鬼!”他说着,往村东的方向指了指,“他们说住在村东的破庙里,俺昨天去送水,还看到他们在往麻袋里装东西,当时没在意,现在想,肯定是装的好高粱!”
乔郓让周壮和铁牛去村东的破庙查看,自己则带着石勇、王月瑶和村民们筛面、检查高粱。王月瑶编的筛面箩很好用,没一会儿就筛出了不少硬渣和坏高粱,好面堆在一旁,浅褐色的粉堆看着就让人安心。小石头也拿着个小筛子帮忙,虽然筛得慢,却格外认真,他还时不时把筛出来的坏高粱扔进旁边的竹筐里,嘴里念叨着:“坏高粱,不许欺负爷爷的好粮!”
周壮和铁牛从破庙回来时,手里押着两个穿蓝布衫的人,还扛着两袋好高粱。“这两个就是梁山的喽啰,”周壮把一袋高粱放在地上,“破庙里还藏着三袋掺了料的坏高粱,还有些用来装粮的麻袋,上面印着‘梁’字,被他们用墨汁盖了。”
穿蓝布衫的高个子还想狡辩:“俺们就是来帮忙的,这高粱是俺们自己带来的,跟你们没关系!”石勇上前一步,铁链在手腕上绕了圈,声音冷得很:“磨盘缝里的泥块,破庙里的坏高粱,还有你布衫上沾的高粱面,你还想抵赖?”高个子一看瞒不住,顿时蔫了,低着头说:“俺们是被逼的,梁山头领说要是不把柳溪村的高粱搞坏,就杀了俺们的家人……”
张老爹看着两袋失而复得的好高粱,眼圈红了:“俺们村就靠这点高粱过冬,要是被你们搞坏了,俺们这冬天可咋过啊!”乔郓拍了拍他的肩:“张老爹,别担心,好粮找回来了,坏面也筛好了,咱们再重新磨面,保证能吃上好吃的窝头。”
接下来的半天,村民们都在磨坊里忙活着——有的用王月瑶编的筛面箩筛面,有的挑拣好高粱,有的帮着清理磨盘,石勇和铁牛则帮着把坏高粱和掺假的面运到村外埋了,免得被家禽吃了闹肚子。苏婉还熬了锅艾草水,给磨坊和高粱堆消了毒,防止还有残留的坏东西。
傍晚时分,新磨的高粱面终于好了,浅褐色的粉堆在竹筐里,散着纯纯的粮香。张老爹用新面蒸了锅窝头,还熬了锅高粱粥,邀请乔郓一行人还有帮忙的村民一起吃。小石头第一个拿起窝头,咬了一大口,笑得眼睛都眯了:“好吃!比早上的好吃多了!爷爷,明天还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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