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村西坡的晨雾裹着股铁锈味,坡上的松林密得像堵墙,风穿过林叶的“沙沙”声里,还混着隐约的打铁声——那是梁山的临时据点,藏在松林深处的旧炭窑里,窑口被藤蔓遮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联村抗敌队”的人都伏在坡下的草丛里,栗子村的张老爹攥着栗钳枪,枪尖的铁钳在雾里泛着冷光;核桃村的猎户阿山搭着弓箭,箭尖对准窑口的藤蔓,弓弦绷得像根紧线;银杏村的老村长拄着银杏木拐杖,手指却按在腰间的短刀上——这是他年轻时打猎用的,磨得依旧锋利。
乔郓趴在最前面,指尖捏着片带露的松针,能看到窑口有个黑布衫的喽啰在踱步,手里的短刀时不时敲着窑壁,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里面至少有五个喽啰,还有组装到一半的器械,”乔郓压低声音,对身边的石勇说,“你带五个壮丁从窑后绕过去,堵住通风口,断他们的氧气;周壮,你跟阿山的猎户队,等会儿我引开前面的喽啰,你们就射断藤蔓,冲进去救壮丁;苏婉和王月瑶,带着妇女们在坡下接应,准备好解药和止血膏,壮丁们可能被绑了很久。”
石勇点头,攥紧手腕上的铁链,链节上的麻绳被雾水浸得沉甸甸的,他带着五个壮丁,猫着腰钻进松林,脚步轻得像松鼠,松针落在肩上都没动静。周壮则跟阿山低声交代:“等会儿我喊‘动手’,你们就射箭,别伤着壮丁。”阿山点头,手指在弓弦上蹭了蹭,眼里满是专注——他的弟弟阿石,就是三天前被这据点的喽啰抓来的,至今没消息。
乔郓深吸一口气,捡起块小石子,往窑口左侧的草丛里扔去,“哗啦”一声,草叶响动。踱步的喽啰顿时警觉起来,握着短刀往草丛走:“谁在那儿?出来!”乔郓趁机绕到窑口右侧,突然喊:“梁山的人听着!你们的据点被包围了,快放了壮丁!”
喽啰回头,刚要喊人,周壮的声音已经响起:“动手!”阿山的箭“咻”地射出,精准地射断藤蔓,藤蔓“哗啦”掉在地上,露出窑口的黑窟窿;壮丁们举着银杏木短棍、栗钳枪,跟着周壮冲进去,窑里的喽啰们顿时慌了,有的往通风口跑,却被石勇的铁链缠住手腕,短刀“哐当”掉在地上;有的想拿火药桶,苏婉已经带着妇女们冲进来,手里的药粉往火药桶旁一撒——是防火粉,就算点燃也烧不起来。
“别打了!俺们投降!”一个矮胖的喽啰被栗钳枪夹住胳膊,疼得直咧嘴,“壮丁……壮丁被绑在窑后的土牢里,没伤着!”阿山一听,赶紧往土牢跑,推开虚掩的木门,果然看到五个壮丁被绑在柱子上,其中一个就是他弟弟阿石,嘴里塞着布,眼里满是惊喜。
阿山解开阿石的绳子,声音都发颤:“俺们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阿石摇摇头,指着墙角的木盒:“他们……他们在装抛石机,盒子里有图纸,还有……还有给总坛的信!”乔郓赶紧走过去,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有张抛石机的组装图,还有封用蜡封着的信,信皮上写着“呈宋江头领”。
拆开信,里面的字歪歪扭扭,却看得人心头发紧:“西坡、栗子山道、银杏破庙三据点,已装云梯二十套、抛石机五架,掳壮丁三十人,十月初一卯时,与清风山、二龙山山寨汇合,共攻安丘、诸城二城,城内有内应,见‘赤旗’为号……”
“原来不止攻安丘,还要攻诸城!”周壮攥着信纸,指节泛白,“还联合了其他山寨,有城内内应,这计划比咱们想的还大!”张老爹也急了:“那诸城的百姓咋办?咱们得赶紧去报信!还有这内应,不找出来,城里的人就危险了!”
乔郓把信纸折好,塞进怀里:“现在分三步走:第一,石勇和阿山的猎户队,把这里的抛石机零件拆了,火药运去核桃村的地窖,别留下一点能用的;第二,苏婉和王月瑶,带着壮丁们回村,给他们熬补身的粥,再教更多村民做防身工具,比如栗钳枪、藤条陷阱;第三,我和周壮、老村长,去安丘城报官,告诉知府大人梁山的计划,让他们查内应、加固城墙;张老爹,您留在村里,联系枣园村、柿子村的村长,让他们也加入‘联村抗敌队’,越多村子联合,咱们越有底气!”
大家都点头,立刻行动起来——猎户们拆零件,壮丁们扛火药,妇女们扶着被救的壮丁往坡下走,窑里的喽啰则被绑在松树上,等着官府来押走。阿石跟着阿山拆零件,手里拿着个铁齿,咬着牙说:“这些东西要是装好了,不知多少百姓要遭殃,俺们拆得越碎越好!”
日头升到半空时,西坡的据点已经清理干净,零件被砸成废铁,火药被运走,只剩下空荡荡的炭窑和几棵绑着喽啰的松树。乔郓和周壮、老村长准备去安丘城,张老爹提着袋炒栗子追过来:“路上饿了吃,安丘城远,你们多小心,要是官府不管,就回来找俺们,俺们联村的人,也能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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