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司马懿点头,请王吉来一趟,要隐秘。
当夜,王吉被秘密带至驿馆。他年约四十,面容憔悴,见到司马懿时明显紧张。
王狱掾不必惊慌。司马懿语气平和,本官只想了解此案实情。你可知修改公文,欺瞒上官,该当何罪?
王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明鉴!下官、下官也是被迫无奈啊!是陈郡丞逼我修改记录,还说若是说出去,就让下官在颍川无立足之地...
若有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可愿意?
愿意!下官愿意!王吉连连磕头。
司马懿示意他起身,将原始记录副本交给我,再写一份证词。事后我可调你离开颍川,保你无恙。
拿到王吉提供的证据后,司马懿再次召集刘延、陈恭。
刘郡守,陈郡丞,司马懿将王吉的证词和原始记录副本放在案上,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刘延面如死灰,陈恭则浑身发抖。特使明鉴!下官也是一时糊涂!都是郭家逼我的!郭韬说朝中有丁仪大人撑腰,下官不敢不从啊!
现在,我说,你做。司马懿声音冰冷,若能戴罪立功,或可从轻发落。
明白!明白!下官全听特使安排!
当日下午,司马懿再次分别召见桓禺和郭永。与桓禺,他示以血书和真实卷宗,承诺必会公正处理。与郭永,他则示以王吉提供的证据。
郭公,司马懿语气平淡,你说,若是这些送到魏公面前,丁仪大人是会保你,还是会撇清关系?
郭永汗如雨下,再无先前倨傲。
最后摊牌的时刻到了。郡府大堂内,刘延、桓禺、郭永三人对坐,气氛凝重。司马懿坐于主位,徐悍按剑立于其侧。
水渠之争,本官已有决断。司马懿声音清晰,郭家毁渠在先,伤人致死,罪责难逃。需承担全部抚恤费用,并负责七成新渠修建之资。郡守刘延,渎职欺瞒,罚俸半年,戴罪立功。
郭永猛地站起:特使!这...
郭公若有异议,司马懿打断他,本官不介意将所有人证物证,一并呈送魏公御览。
郭永听到人证物证四字,脸色煞白,缓缓坐下:...郭某,无异议。
桓禺眼中含泪,起身长揖:桓氏,谢特使公断!
事毕,徐悍护送司马懿回驿馆。途中,这位耿直的将领忍不住问道:特使,此案明明涉及丁仪,为何...
司马懿停下脚步,看向徐悍:徐将军,我奉魏公之命来颍川平乱,如今乱已平。至于其他...他微微一顿,不在你我的职责之内。你说是不是?
徐悍怔了怔,随即抱拳:末将明白。
当夜,司马懿写下奏报,只字不提丁仪之事,只强调事端已平,新渠将成。他用火漆仔细封好奏报,交给信使。
速送邺城,直呈魏公。
信使离去后,司马懿独坐灯下。梁习悄声进入:大人,已经安排王吉连夜离开颍川,前往河内安置。
很好。司马懿点头,我们也该回去了。
次日清晨,司马懿启程返回邺城。刘延率众官员在城门口相送,态度恭谨无比。车队驶出阳翟城,徐悍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特使,这事真就这么了了?
司马懿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徐将军,为臣之道,当知何事该为,何事不该为。今日颍川已平,这就够了。
车队渐行渐远,颍川城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司马懿知道,这场斗争远未结束,但他已然落子,既平息了乱局,又未越界触怒那些看不见的势力。
车辙碾过初春的泥泞,留下深深的痕迹。司马懿睁开眼,望向邺城方向,目光深邃。他深知,回到那座城池后,还有更多的考验在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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