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时刻,另外几名“力夫”同时暴起!弩机轻响,哨塔上那名刚刚探出头来的弓箭手应声而倒。柴车上的“柴薪”被猛地掀开,露出下面藏匿的劲弩和短兵!
“杀!”石奴低吼一声,如同猛虎出闸,率先冲向侧门。他巨大的身躯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手中一柄厚重的环首刀挥出,直接将一名试图关闭侧门的武库守军连人带刀劈飞出去。
库门内,一名穿着低级文吏服饰的中年人(司马师早已安插的内应,名唤周谨)脸色苍白,但动作却毫不迟疑,猛地用身体撞开身边一名不知所措的同僚,奋力拉开了内侧沉重的门闩。
“快!随石爷杀进去!”陈幕安排在此处配合的一名小队率嘶喊着,带领数十名死士蜂拥而入。
武库院内,尚有数十名轮值的曹爽亲信。短暂的惊愕后,他们试图组织抵抗。
“结阵!挡住他们!”一名武库校尉拔刀高呼。
“挡我者死!”石奴咆哮着,根本无视刺来的长枪,直接用肩甲撞入敌阵,环首刀狂舞,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鲜血瞬间染红了青石板地面。他的战斗方式毫无技巧可言,唯有纯粹的力量与残忍,瞬间将守军仓促结成的阵型撕得粉碎。
那名校尉被石奴一刀斩首,头颅滚落在地,眼睛兀自圆睁。
抵抗的意志随着主将的死亡和石奴这尊杀神的肆虐而迅速崩溃。剩余的守军发一声喊,纷纷丢弃兵器,跪地乞降。
石奴看也不看那些降兵,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温热血液,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清点武库,分发强弓硬弩!一刻钟后,支援永宁宫!”
同一时间,夏门。
城门校尉夏侯显,靠着城墙垛口,揉了揉因宿醉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是曹爽夫人的远房族侄,靠着这层关系才混上这油水丰厚的职位。望着城外官道上大军远去扬起的尘土,他打了个哈欠。真是无聊的差事。
一队约五十人的“巡防营”士兵,在一个面色冷峻的队率(正是陈幕本人伪装)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城门洞,似乎是要进行例行的换防或巡查。
夏侯显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并未在意。直到那队士兵接近门洞时,突然发难!刀光闪动,守在门洞旁的几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血溅当场。
夏侯显的醉意瞬间吓醒了大半,他猛地探出身,厉声高喝:“你们干什么!造反吗?!我是夏侯……”
“咻——”
一支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下方激射而至,精准地钉入了他的咽喉!
夏侯显后面的话被永远堵了回去。他双手徒劳地抓着箭杆,身体向后仰倒,从数丈高的城楼重重摔落在内城坚硬的石板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鲜血从他身下汩汩流出,迅速蔓延开。
城头上下,所有守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看着下方那些“巡防营”士兵手中滴血的兵刃,以及陈幕那冰冷扫视过来的目光,不知是谁先扔下了武器。
“当啷”一声,如同信号,紧接着是一片兵器落地的声响。
“关闭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启!”陈幕厉声命令。
沉重的夏门在绞盘的吱呀声中,缓缓合拢,巨大的门闩落下,将内外隔绝。一面玄色为底、绣着狰狞狴犴图案的旗帜(司马师私下设定的行动标志)在城头缓缓升起,迎风展开。
巳时初,洛阳城内,前廷尉府废址(司马师临时指挥中枢)。
这是一处早已荒废的官衙,地下密室却灯火通明。司马师站在一张巨大的洛阳城防图前,图上以朱砂标记着数个关键节点。
不断有做平民或商贩打扮的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低声快速禀报:
“报!武库已下,石奴将军正在清点分发军械。”
“报!夏门、津阳门已封闭,四门皆悬狴犴旗!”
“报!永宁宫外围通道已控制,未见异常调动。”
每一条消息传来,司马师只是微微点头,用朱笔在地图上相应位置做一个微小的标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欣喜,也无担忧,平静得如同深潭。这份绝对的冷静,让侍立在一旁的亲兵队长司马亮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当听到“石奴将军阵斩武库守军二十七人,余者皆降”时,司马师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告诉石奴,做得干净。按计划,分兵五百,携强弩,封锁大将军府周边街巷,许进不许出。”
“是!”传令之人躬身退下,迅速消失。
司马师放下朱笔,走到密室唯一的透气孔旁,望向外面。天色已然大亮,冬日的阳光苍白无力地洒在洛阳城的屋瓦上。这座帝国的都城,从表面看,似乎才刚刚苏醒,与往常并无不同。市井的喧嚣隐约传来。
但司马师知道,就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洛阳的血管与神经——武库、城门、交通要道——已在短短一个多时辰内,被他麾下的三千死士彻底扼住。
他闭上眼,母亲灵位前那缕孤寂的青烟再次闪过脑海,随即被他心中更庞大的图景——司马家的未来,权力的巅峰——无情地碾碎。
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虚无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决心。
第一步,已成。该请父亲,登上这为他搭好的舞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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