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到教室,沈懿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目光却在自己抽屉里顿住了。
一本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安静地躺着一个素白的信封。没有署名,没有花纹。
信?谁放的?
她眉头微蹙,指尖拈起那封信。
触感微凉。她对此物毫无兴趣,也懒得探究是谁所放、所为何事。正欲随手将其扔回抽屉,不料指尖一滑,那信封竟飘落在地。
她懒得多费力气弯腰去捡,想着反正也是无用之物,便不再理会,背起书包径直离开了教室。
她刚走不久,一个女生说说笑笑地打闹着跑进教室,似乎是回来取遗忘的东西。脚步匆匆间,一脚正好踩中了地上那封素白的信封。
“咦?什么呀?”
女生弯腰捡起,发现是封信,好奇心起,又见四下无人,信封口似乎也没粘牢,她鬼使神差地,偷偷将信抽了出来。
展开信纸,一行行略显青涩却努力写得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
开头的称呼是“致运动会那天救我的那位穿白色运动服的女生”,落款是——傅明燊。
女生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捂住嘴,脸上露出极度惊讶和……一丝隐秘的兴奋。
傅明燊?隔壁班那个长得帅、打球好、家里好像还挺有钱的傅明燊?他居然写了这样一封信?还是给……那个沈懿的?
一个念头像毒藤般悄然缠绕上她的心。
她飞快地将信纸塞回信封,心脏砰砰直跳,眼神闪烁不定,嘴角却慢慢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几分恶意的弧度。
这封信……或许……能有点用处?
……
县城长途汽车站总是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汽油、尘土和廉价香烟的复杂气味。人群熙攘,吆喝声、广播声、引擎轰鸣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在这片喧嚣中,一身素净的沈懿显得格格不入。
她看着眼前穿着深蓝色道袍、背着藤木药箱的清风道长,将手里两个崭新的手机盒子递了过去。盒子还未拆封,在车站混乱的光线下,外壳反射着冰冷的工业光泽。
“师父,这手机您带上。”
沈懿的声音清冽,穿透周围的嘈杂,清晰地落入清风道长耳中。她打开其中一个盒子,取出里面纯黑色手机,动作略显生疏却异常专注地开机,点开通讯录,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备注是“懿”。
“到了京市,无论多晚,安顿下来就先给我打个电话。若有任何异样,或觉心神不宁、事有蹊跷,立刻联系我。”
她抬起眼,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仔细叮嘱:“坎水位险,需防阴人暗算,尤其是与水、舟车、文书契约相关之事。若遇医案分歧,切忌强出头顶撞当地名医,可暂避锋芒,以观后效。每日早晚,至少报一次平安。”
她顿了顿,看着师父慈和却已刻上岁月痕迹的面容,那句盘旋在心头许久的话终于问出了口:“师父,我不能随您同去吗?”
她的医术毒理,或许能帮上忙,更关键的是,她能亲自在一旁看顾,以防不测。
清风道长接过手机,那冰冷的现代造物在他布满老茧的苍老手中显得有些突兀。
他听着徒弟细致入微的叮嘱,眼中泛起温和的笑意,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痴儿,京市龙潭虎穴,情况未明,你跟着去反让为师分心。你且安心留在观中,好好上学。师父我去去就回,不必挂念。”
他隐瞒了此行可能为她换取行医资格证的深层目的,只将一切轻描淡写。看了看时间,广播里已经在催促前往省城方向的旅客上车了。
“好了,车要开了。放心吧,师父心里有数。”
他拍了拍沈懿的肩膀,转身拎起药箱,身影汇入涌动的人流,很快便上了那辆略显陈旧的长途大巴。
沈懿站在原地,目送大巴车喷着黑烟,缓缓驶出车站,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公路尽头。心中的那丝不安,非但没有消散,反而随着车辆的远去而愈发清晰。她握紧了手中剩下的那台手机盒子,指尖微微发凉。
……
与此同时,在学校里,一场由谎言编织的戏码正在悄然上演。
那个捡到信的女生,名叫赵倩。她捏着那封属于傅明燊的信,如同捏住了一把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她私下里千方百计打听到,傅明燊家里何止是富裕,父母乃至祖辈都是在省里、京市有着不小官身的人物。而傅明燊本人,似乎对那天救他的人只有模糊的印象,根本不确定具体是谁。
一个大胆而卑劣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型。
她找到了同样在篮球队、和傅明燊相熟的一个男生,装作无意间透露:“哎,你知道吗?其实那天运动会,后来不舒服被扶到看台那边的是我啦……当时穿的就是白色运动服,剪了短发嘛,现在长一点了。”
她故意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脸上适时地泛起一丝红晕:“好像……好像傅明燊当时也在那边不太舒服?我都没太注意……”
这话几经周转,终于传到了傅明燊耳朵里。他正处于寻找“女神”屡屡受挫、几乎要绝望的关头,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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